又高又大的戲台子搭建在大黃村用作晾曬糧食的園地上，底下兩三千人或坐或立，更有無數為人父母者肩頸處騎著胖娃娃，場景令人震驚！

“帶上了，但是帶了有甚麼用？”秀姑點頭，臨出門前張碩俄然決定帶上家裡那副泥金百壽的掛屏。泥金百壽圖出自壯壯之手，秀姑感覺在壯壯的書畫作品中屬於上等，就找父兄做了一個掛屏的屏框，平常鬆木所製，本來籌算掛在老張房裡。

秀姑早就看到張氏身邊的少女了，穿戴桃紅緞子小襖，罩著大紅綢子斜襟褂子，底下繫著翠綠色的綢麵棉裙，耳畔兩隻金墜子不竭地打鞦韆，約莫十二三歲年紀，眉彎唇紅，眼大鼻挺，膚色白淨，手掌柔滑，一看就曉得她冇乾過甚麼粗活，尖尖的下巴，纖細的身形，走動時，步子甚小，身形扭捏，彷彿風中垂柳，厚重的冬衣難掩婀娜多姿。

本身家裡有錢，餬口餘裕，秀姑天然不會捨不得一口吃的，她冇那麼鄙吝，就是討厭把討取當作理所當然的人。進了臘月後，本身家每天殺豬宰羊，偶然候都能攢下十來副骨頭下水和豬血養血等物，賣不掉的都分給各家親朋老友了，一文錢都充公。

他在地上又蹦又跳，身上穿戴紅棉襖綠棉褲，披著紅絨布麵的小棉大氅，腳蹬虎頭鞋，頭戴虎頭帽，帽邊縫著一對小巧小巧的紅綠小公雞，裡頭裝著在秀女人家找三姓少女剪下來的胎髮，五顏六色的布條做了又長又翹的尾巴，在風中扭捏。

本身和黃裡長非親非故，張碩偶然和黃家攀親，當然不會像大張裡長那樣去祝壽。

秀姑目測了一下車和戲台的間隔，瞅著拿草料喂騾子的張碩，皺眉道：“這麼遠，看倒是勉強能看清，聽卻一定能聽得清楚他們唱的是甚麼吧？”

小野豬漸漸長高，不若小時那般胖，虎頭虎腦的男孩，光鮮的衣裳，吸引了很多目光。

黃道富之妻、大張裡長之女張氏忙活完，走過來笑道：“喲，大嫂子，小野豬帽子上這對小公雞是嫂子做的吧？跟真的一樣，忒都雅。”

此時台下無人就坐，秀姑抱動手爐，對茶幾劈麵的張碩笑道：“本來你都籌算好了。”她真冇想到張碩竟有這般心機，坐在這裡看戲確切不錯，能夠看得清清楚楚，聽得清清楚楚。

小野豬不住地鼓掌，大呼大嚷，“都雅，都雅！”

一向想和張家攀親的黃道富對張碩很客氣，白白胖胖的臉上儘是笑容，眯成一條縫的眼睛裡閃動著精光點點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