宋長生有些醒了,嘿笑一聲,不但冇有鬆開程氏,反而翻身把她壓在身下:“你阿誰走了吧?我們但是有些日子冇有……”
程氏躺在涼蓆上,麵向牆壁,背對著男人宋長生,悄悄摸著懷裡那大塊的銀錠。程氏這一輩子也冇有見過這麼大塊的銀子,又白又亮,冰冰冷涼,好不惹人喜好。
一歲的娃兒曉得甚麼?捱了痛揍,更加哭得大聲起來。正房裡的朱氏被吵得睡不著,揮著葵扇罵罵咧咧地走過來:“你作死啊?朝我孫子出甚麼氣?誰又惹著你了?成日好吃懶做不乾活,另有臉打我孫子?”
從未乾過農活的程氏該有多大力量?宋長生抓住她的手,一把甩開,趿上鞋子便朝外跑去。程氏急得連鞋子也顧不得穿,赤著腳便追了出去:“宋長生!你給我站住!”
從鳳氏院子裡搶了銀子這事兒,程氏誰也冇有奉告。宋長生是個賭鬼,若曉得這筆銀子,定然摸去耍賭。而婆婆朱氏刻薄奪目,給她曉得這筆銀子的存在,定然收上去一文錢也不留。
宋如山低頭抽著菸袋子,農家男人粗噶的聲聲響起來:“你去瞧瞧。”
程氏從背麵抱住他的腰,死也不讓他走:“這是我娘給我的!你還給我!”
宋長生那裡肯聽?此時已經跑到大門口,身子一閃便竄了出去。程氏氣得直頓腳,不由罵道:“宋長生!你個天殺的!你不得好死!”
“誰如許有錢,托你來保管?”宋長生壓根不信,把銀子往懷裡一揣,從程氏身上翻下來。
一陣高過一陣的鋒利的婦人爭論聲,比那後山的蟬鳴聲更叫民氣生膩煩。隔壁院子裡,青磚紅瓦蓋起來幾間高大的房屋,宋如山蹲在簷下吧嗒吧嗒抽著菸袋子。偶爾朝隔壁宋如海家的方向瞄上一眼,在田間勞作了大半輩子,被日頭曬得黑紅的臉上透著一股愁悶。
坐在床邊,想起本身冒著捱打的傷害,辛辛苦苦搶來的十兩銀子就這麼冇了,不由悲傷地流下眼淚。心中悄悄罵道,該死的宋長生,該死的朱氏!
宋如海是宋如山的親弟弟,他們爹孃死得早,宋如山累死累活給宋如海娶了個嬌婆娘,冇有想到這個弟弟被婆娘吃得死死的,這些年愈發鬨得不快,固然住在隔壁,卻幾近冇了來往。
朱氏是個奪目又刻薄的女人,家裡除了宋長生,無人冇有捱過她的吵架。大姑子鳳氏,未出嫁前更是吃罵聲跟家常便飯似的。此時程氏把宋長生摸了十兩銀子去賭的事奉告朱氏,十有八九另有要返來的能夠。但是聽了朱氏的謾罵,程氏甘心把銀子給宋長生打水漂!內心罵了聲老虔婆,扭臉進屋摔上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