……
多少!多少!
天上的星,一閃一閃,眨著眼睛。
一拜,二拜,三拜,再三而拜。
一道偉岸矗立,一道婀娜曼妙,二人聯袂並肩,雙雙遠走。
空悲無語,考慮。
是的,這個走夜路的人,並不是朱大少。
不覺淚痕濕,心無憑倚處:“緣為因,緣為果。”
那是鄙視,鄙視統統的目光,恐懼而又鋒利,利劍普通刺向了我!
這是是與非,這是善與惡,這是黑與白,這是對與錯,公道安閒民氣——
“覺明妙心,妙湛覺行,善哉善哉,南無、阿彌陀佛——”
但是他,不是我。
“和尚過分囉嗦!”先生決然一句,竟似不耐煩了:“去!”
莫虛有待不聽,何如字字入耳,一時心浮氣燥,可說飽受折磨:“故生憂,故生怖,若離於愛者,無憂亦無怖,但是滅即生,但是有即無,是故師尊又說……”
走在昏黃寡淡的光芒之下,擺佈四下壁瓦屋舍灰黑,尤顯窗欞上的紙,一格格慘白。
但見案頭前,上方三尺處,當空盤坐一老衲:“空,空悲大師?”
在吞噬著,這,吞之不儘的暗中!
無一物。
我欲呼喊,開口無聲!
是真正的孤傲,是永久的虛無。
遠瞭望去,門庭森森。
安步,徐行,就像是一尊自太古洪荒,緩緩走來的神靈。
葉先生,去了百花樓。
人隻要更多,比白日更多,男男女女老長幼少,下至垂髫上至耄耋,堆積在了府衙之前。
化為一道,淡淡虛影。
風,是冷的。
一間間,一格格,一陣嬰啼,一陣嬰啼,一陣又一陣嬰啼:“嗚哇——嗚哇——”
莫虛暗自腹誹,這是平生第一次,對葉先生大不滿!
當下一氣吹過,吹得金身法相幻滅,佛光瑞氣化為烏有:“南無!阿彌陀佛……”
他走了。
隻要一點。
一道,一道,又是道,是人影,影影綽綽。
“這個和尚,叫作行覺。”
暗中當中,莫虛一小我,直挺挺戳在那邊。
人已不見。
是有多少人。
……
不!是兩道!
是空悲,又非空悲,結跏坐蓮台,身被千佛衣,瑞氣三千道,金光開如屏:“說浮生,問飄零,一覺萬年,是夢是醒?”
……
不遠處,先生端坐笑談,但是案幾劈麵,空無一人:“佛說不執表相,佛說無不皮郛,象鈴既已認主,你又何必再問。”
有一點亮,很亮,那是隻貓:“啊——啊——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