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在等人？”一個輕柔的聲音乍響。

正思忖，裡邊走出一個爛醉的日本軍官，被一個穿戴和服、臉頰脖頸皆刷得慘白的日妓扶著，董知瑜從速閃到一邊，待軍官被送走，再往裡看，日妓已邁著嚕囌的步子往院子深處走回。

她的內心繚繞著兩個題目：上回傅秋生說的任務是甚麼？“闕”會不會呈現？

“叨教，本來住在這巷子裡的董家人，現在搬到甚麼處所了？”

轉眼到了週六，已經有很多同事跟董知瑜打了號召說了“夜金陵”的每週一聚，男同事們更是滿心希冀她能參加，但願能和這個新來的標緻蜜斯跳上一支舞。

到了家中巷口，隻見一色紅底黑字的燈籠，花梢惹眼，一起走到大院門口，燈籠在這裡堆積成團，院門大開，內裡和先時比已然大變樣，董知瑜心中冷了一截，看來這宅子被日本人占去已是究竟。

彼光陰本人在南京大量引進日本外僑，拔擢日本企業，早在屠城後，就曾在城中間劃下一片“日人街”，整片區中的房宅商店，隻要有日本人申請移居南京，間諜課就從中劃撥，中國人則必須在十二小時內搬離。

董家的老宅，不幸便被劃在這片日人街內，父母歸天後，老宅一向留給管家董旬居住打理，以往董知瑜常常和姑姑回寧掃墓，便會在宅中住上一陣子。這天早晨，董知瑜下了班便趕去老宅檢察，她早知宅子歸屬日人區，隻是有冇有被日本人占去，董旬一家是否還住在那邊，便不得而知。

“旅店，酒樓，私底下還乾那種活動，我們這塊兒都是正端莊經的人家，現在被弄成這個模樣……”徐記老闆娘又對董知瑜掃了一眼，“咦，黑漆嘛烏的，你一個女人家在這塊乾甚麼事啊？”

走離院門，董知瑜靠在巷子一側的牆上，閉上眼睛，兩顆晶瑩的淚珠順臉頰劃下，故裡淪亡了，家宅被這等場合兼併了，現在隻剩下偌大的故國還未完整失守，怎能不把她拚返來？

董知瑜嚇了一跳，驚詫轉過臉，竟是剛纔阿誰日妓又折了返來，紅燈籠掩映下，那張臉更是白得瘮人，唯有一雙眼睛，晶燦燦對她看著，顯現這是個活物。

董知瑜冇有作響，要曉得禍從口出，這個日本女人不曉得那裡學的中文，最好還是不要與她扳話為妙。想到這裡，董知瑜回身便走。

老闆娘轉頭再一次將她打量一番，“你熟諳他們啊？”

那邊徐記老闆娘看著她的背影，內心模恍惚糊一個閃念，又感覺不大像，這亂世中多一事不如少一事，她鎖好門，獨自往家走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