正元帝拿起桌上一封摺子,展開來讀,“關中大旱,餓殍千裡,流民各處。然平陽公主囤積賦稅,縱情吃苦,不顧民生……”
崔進之一石三鳥,運營的清清楚楚。
他當初啟用沈孝,是看中了他敢彈劾平陽的膽氣,如許的人纔有膽量去征糧。隻是李炎冇想到,他沈孝的膽量大如鬥,竟然敢公開去搶糧了!
崔進之聞言,目光在李述身上落了半晌,見她還是垂著眼坐在圓凳上,倒是實足十的寂靜與慘白。昔日提及朝事來,李述一雙眼都是煥著神采的。本日崔進之總感覺她有些怪。但細想又覺不出來。
如此行動,也不怕他下頭的人就此寒了心麼!
崔進之的一番話像是萬箭齊發普通,將統統鋒芒從沈孝身上直接對準了戶部, 對準了二皇子。
二者……倒是崔進之想得更加深遠,連太子都模恍惚糊都冇有明白感知到的――豪門與世家之爭。
“沈大人, 我就不明白了,你不過一個戔戔戶部提舉,如何能變更這麼多兵丁?”
他也不曉得該回甚麼。
李炎半晌不說話,正元帝便又催,“老二?”
她彷彿已經不存在於殿中了普通,崔進之那一番話也不知有冇有進到她耳朵裡去。
正元帝不管彆人想甚麼,持續道,
怪誰?
門下省給事中,正五品的官,天子近臣,審議百官奏章。正元帝把沈孝汲引進了門下省,就是往世家的心臟裡插進了楔子!
正元帝坐在案桌後,向後靠在椅背上,麵龐頓時就隱在暗中,隻聽他沉沉地又問了一句,“另有呢?”
他手上拿的恰是方纔沈孝遞上去的那封摺子。
沈孝一怔,旋即立即看向李述,她抬眼亦看了他一眼,但很快轉過了目光。
李述聞言直接抬起了頭。
太子也看出來了,恨不得臉上擺出一萬個對勁的神采。他盼著老二失勢盼了那麼久了,冇成想最後老二竟然是栽在了他本身人的手上。
二哥太狠了。
崔進之這一番話響鐺鐺地砸在地上,含元殿內靜了半晌,連呼吸都聽不到了。絕對的沉寂中,李述坐在圓凳上垂著眼,一句話都不說。
彷彿殿下跪著的沈孝是個十惡不赦的人,大家都想除之而後快。
沈孝本來就是他用來做祭品的。
崔進之話一出口,靜了半晌,正元帝的目光從他身上挪到了眾位官員身上,“眾位愛卿如何看?”
“平陽聽旨。朕的征糧詔頒下去有兩個多月了,沈孝捧著征糧詔在你府上求見了不是一天兩天,可你呢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