韋德玄道:“夫人,女兒的畢生大事,你尚未跟老夫籌議,如何就把生辰八字送到武家去了?”
韋非煙轉頭,喜道:“紅線,莫非你又發明哪家有絕色美女了?”
從中午到日頭偏西,元曜一向站在窗邊,他生性再渾厚,現在也曉得韋彥在捉弄本身,心中騰起多少怒意,多少哀思,多少苦楚。
元曜舉目環顧大廳,但見大廳中吊掛著大大小小很多籠子,籠子裡關著各種鳥類,但卻非常溫馨。大廳北麵立著一架梨木水墨屏風,南麵牆上鑲嵌著一麵雲紋銅鏡,鏡前不遠處的一籌措漢床、上,盤著一堆很粗的麻繩。
南風一驚,美目中有躊躇之色:“公子,這、這不好吧?”
韋彥彷彿也膩了,腦中靈光一閃,陰陰一笑:“你去把帝乙放入前廳,他就會動了。”
韋非煙柳眉微挑,道:“甚麼?住在哥哥那邊?哥哥一貫孤介乖戾,不愛與人交友,他如何會籠絡元曜?莫非他是在打他的甚麼鬼主張?”
紅線盜汗,道:“蜜斯,你的夫婿來府上了,這也算是喪事吧?就是阿誰與你從小訂婚的元曜。”
這座閣樓溫馨得詭異,連一個來往的下人也冇有。
梳著雙螺髻的丫環一陣風般捲了出去,笑如春花,“蜜斯,有喪事!”
韋德玄想起舊事,念及亡妻,心中不免傷感,見韋鄭氏抱怨亡妻,遂道:“她都已過世多年了,你還和她生甚麼閒氣?唉,現在到底該如何辦?悔婚二字,老夫千萬說不出口。”
南麵牆上的雲紋銅鏡明滅著金色的粼光,似一汪潭水。
“哈哈--哈哈哈--”韋彥瞥見元曜的窘樣,在銅鏡後捧腹大笑。過了一會兒,聞聲元曜在水中撲騰求救,他快速站起家來:“這個書白癡如何不會泅水?!”
屋中伉儷對吵,都冇重視屋外一名梳著雙螺髻,穿戴榴紅長裙的丫環正伏在花格窗邊偷聽,她一邊聽,一邊掩口葫蘆。最後,她躡手躡腳地跑開了。
元曜驀地轉頭,隻見一隻吊睛白額的大老虎齜牙咧嘴地緩緩走近:“嗷嗚--”
想起愛女韋非煙,韋鄭氏也歎了一口氣,安撫丈夫的同時,趁便為女兒護短:“非煙花容月貌,聰明聰明,那裡不好了?固然她對美女人有些癡癖,但知好色則慕少艾,人之常情。想我當年,不也……”
“老孃隻是隨口一說,你這麼叫真乾甚麼?”
武恒爻是長安城中最癡情、埋頭的男人,他非常愛他的老婆意娘。七年前,意娘病逝時,他念著“生同衾,死同穴”,自刎在她的墳前。幸虧,武恒爻的傷不致命,被武後以靈藥救治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