賀遠道：“軒之，你有所不知，比來這平康坊內，前後有一些娘子和樂工的手不見了。”

元曜剛一進門，離奴便翕動鼻翼，道：“有酒味……書白癡，叫你去平康坊跑腿送香料，你倒去喝上花酒了？”

賀遠瞥見元曜，他鄉遇故知，非常歡暢，道：“軒之！好些年不見，竟然明天在這裡遇見了！你來長安也是為備考嗎？你來了多久了？”

賀遠家道殷實，是處所上的富戶，貳心性倒也不壞，隻是有一個癡癖，愛好美色。一瞥見斑斕的女子，他就精力奕奕，讀謄寫文下筆千言。如果看不見美人，他就精力頹靡，了無生趣。

離奴罵道：“呸！這年初冇有借單，誰會還錢？這五兩銀子必定是打水漂了！都怪書白癡你喝花酒喝昏了頭！”

元曜還冇開口，離奴從速告狀，道：“仆人，書白癡去平康坊喝花酒，把賣香料的五兩銀子花了。”

元曜點頭晃腦隧道：“小生借給那位同窗了。他手頭緊，獨在他鄉為異客，冇有銀子傍身，非常艱苦。”

元曜道：“固然都是一頓酒，五兩銀子，但離奴老弟你說的，和小生說的，還是有很大辨彆的！”

花姨瞥了一眼元曜，笑道：“大熱天的，元公子何必急著歸去？不如進我這‘長相思’裡坐一坐，找一個仙顏娘子陪你喝一杯相思酒再走。”

元曜遠遠看那賀生背影，隻感覺有點眼熟，現在看清了正臉，不由得叫道：“進賢兄？！你也來長安了？”

賀遠見元曜要走，便把元曜拉到一邊，笑道：“軒之，我比來手頭不餘裕，你能不能借我幾兩銀子？等下個月初，家裡送錢來了，我再還你。”

白姬打著嗬欠，一臉怒容地從裡間飄了出來。

婢女取來了銀子，交給了元曜。

花姨剛吃完午餐，正站在臨街的廊陰下剔牙。她為人抉剔，見元曜送香來，一邊剔牙，一邊驗看和羅香的成色。

元曜心中獵奇，想歸去問一問白姬，跟賀遠閒談了幾句以後，便藉口另有事，要先告彆了。

元曜懵懵懂懂地被賀遠拉進了“長相思”。

雲裳嘲笑道：“不把欠錢結了，你休想踏進‘和順鄉’半步。”

賀遠笑道：“哈哈，那我就不走了！軒之，傳聞你早就來長安了，可有插手會試？現在住在那裡？”

賀生還要再說甚麼，雲裳已搖著團扇回身出來了，隻留兩個身形魁偉的護院站在大門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