元曜垂手站著等候,花姨仍舊剔她的牙。
花姨見元曜和賀生熟諳,眸子一轉,又回身站住了。
夜來端著文房四寶出去,一臉驚駭的模樣。
離奴一拍桌子,道:“甚麼?你把五兩銀子全都給了?!五兩銀子能夠買好多條魚了!借單呢?利錢呢?償還日期呢?”
夜來顫聲道:“就是一覺醒來,手冇了。冇有傷口,也不疼痛,手就冇了。有人丟的是左手,有人丟的是右手。前街‘牡丹樓’的玉露,後街‘百花軒’的樂工小君,另有劈麵‘和順鄉’裡彈琵琶的的阿道,都是如許冇了一隻手。剛纔,又傳聞‘牡丹樓’裡一個護院一覺醒來也冇了手。這八成是鬼怪作怪,真是嚇死人了。”
元曜又累又渴,本想從速辦完工作,好去街上的涼茶鋪歇一歇。見花姨用心找茬殺價,他不由得有些活力,便道:“小生隻賣力送貨,做不了代價的主。既然花姨您看不上,那這和羅香小生便拿歸去了。”
“嘁!讀書有甚麼了不起的!對了,賣香料的五兩銀子呢?”
花街兩邊,幾個妝容素淨的娘子,和一些小丫環都從二樓的雕欄上探出頭來看熱烈。
離奴還要吵,白姬打斷了它,道:“好了,好了。我當是甚麼大事,本來就是這點小事,都彆吵了。”
離奴豎眉,大聲道:“甚麼?你還真喝酒了?!”
花姨笑道:“兩位公子他鄉相逢,必定有很多話說,不如進我這‘長相思’略坐,喝酒敘話。”
元曜呆呆地站著,他聽到了本身心碎的聲音。
賀遠撓頭,笑道:“可我還欠花姨你十吊錢呢。隻怕您也跟劈麵一樣,不讓我進門。”
元曜摸頭,道:“還要這些東西麼?小生冇要進賢寫借單,也冇無益錢,更冇約償還日期……”
花姨翻開香盒,拿銀牙簽挑了一點和羅香,送到鼻端一嗅,頓時蛾眉一蹙,道:“此次送的香不如前次好了。你看,都是散碎次貨。如許的成色,我可不給五兩銀子,最多給三兩。”
元曜一驚,道:“此話怎講?”
離奴道:“爺那裡胡說了?不就是書白癡你喝了一頓酒,花出去五兩銀子嗎?”
夜來道:“不是砍掉,是手不見了。”
白姬打著嗬欠,一臉怒容地從裡間飄了出來。
賀遠道:“軒之,你有所不知,比來這平康坊內,前後有一些娘子和樂工的手不見了。”
婢女取來了銀子,交給了元曜。
夏季晝長,閒來無事,離奴懶洋洋地倚靠在櫃檯邊吃香魚乾。白姬在裡間的貴妃榻上睡午覺,還冇醒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