常日裡,離的近的罷,這桂花嫂低頭不見昂首見的,她那張嘴大夥都曉得著,天然不會跟她多扯道,那些芝麻蒜皮的小事,忍忍就過了。
聽了四妮的話,桂長生也不籌算去睡了,想到這幾日都是四妮送了飯去私塾,也冇顧得上三郎,乾脆去廚房忙活起來,做些好的給三郎送去。
“可不是呢,她就是仗著楊大牛不管束她,在村裡橫的很,村長屋裡不跟她一個婦道人家見地,難不成還不跟楊大牛說道?”胖嬸歡暢的還不止這事兒。“俺可跟你說,俺嫁燕兒到了說親的年事,今兒一早就有媒婆來了。”
聽了這話,桂花嫂不由有些心虛。“啥負苦衷,俺做啥負苦衷了,你一年到頭的在外邊忙活,俺在屋裡顧著娃兒,能做啥?”聽著自家男人說這話,桂花嫂頓時唬著臉道。
瞧著胖嬸的歡暢勁就是為了這事兒,內心不由一暖。“折騰一宿,估摸著這陣子是不鬨騰了。”
楊二娃好熱烈,不過是來了三四日,就跟私塾裡邊的一些人打鬨成一片,三郎心機放在練字上,偶爾也被吵的忍不住停下來。
桂長生哈欠連連,一早就冇精力勁,四妮瞧著嫂子睡意濛濛的,道。“嫂子,要不再進裡屋睡會,今兒也冇啥事,地裡,俺等會就去瞧瞧。”
提及這事,桂長生倒是想了起來。“燕兒先前不是定了親?”
桂花嫂被打了一耳刮子,癱坐在地上,嚎嚎大哭,嘴裡一向數著這十幾年的辛苦,從丁點大的事兒,數到了娃兒們身上,又將村裡好些人給數了出來,數了整整大半宿,直到後邊天氣微亮,桂花嫂哭腫了雙眼,壓著嗓子上了炕頭睡去。
銀錢本就冇存著,一退歸去,屋裡日子就鬆散很多,那一家子也不是好的,後邊一探聽,心寒的很,退了也好,她屋裡燕兒還愁找不到好的?
“咋的就冇見著去彆人屋裡門口。”娃兒爹說完這話,直接上了炕頭,扯被褥躺著睡覺,自家媳婦是啥人,娃兒爹都清實的很,問了還不說道,讓她自個受著去。
在桂長生屋裡,兩人說道了一會,胖嬸又緊著歸去了,傳聞這回的人家是陳家村那邊的,離楊家村是有二三十裡路,算不得遠,可也不近。
見著地上的紙錢堆,娃兒爹也迷惑了。“誰冇事兒,半夜半夜的在俺屋裡門口燒這些玩意?”
娃兒爹聽了這話,又是瞧了自家媳婦,將院子門一關便進了屋去,桂花嫂見著他不搭話,抖了抖身子,快步跟進了屋。
聽著自家男人提起桂長生,桂花嫂頓時神采一變,氣的上前去捶打了好一會,發瘋似的。“桂長生桂長生,又是那桂長生,她哪點兒好,你們都是這般說她好,往回那般刻薄潑的人,咋的就冇人說道,俺顧著屋裡娃兒,受的委曲受的累,咋就冇聽你說俺一個好,俺嫁過來,二牛纔多大點,還冇生娃兒,就得贍養他,你咋就不說道俺的好,一個|寡|婦|,你倒熟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