弓足將手向西門慶臉邊打了個響榧子:“得了,我的哥哥兒,你還冇醒酒,哄三歲孩兒也不信!”
武鬆奇特,正要細問,隻見王婆疇前門掀簾兒出去,便施禮唱諾,問道:“可見我哥嫂那裡去了?”
西門慶大喜,又拿出三兩銀子謝她。當晚,把弓足的箱籠打發人搬到本身家去。弓足也把一些破桌、壞凳、舊衣裳,都與了王婆。
西門慶定了定神:“王乳母,是你?六姐在尋我了?”
隻見鞋麵著地,鞋底朝天。弓足歎了一口氣,套上鞋,靠著床發楞。
“我冇瞥見,隻怕娘錯數了。”迎兒答道。
西門慶已清算好花圃內樓下三間給弓足做房。這花圃由一個獨獨小角門兒出來,院內設放花草盆景。常日裡人跡罕到,非常幽僻。西門慶用十六兩銀子買了一張黑漆歡門描金床,大紅羅圈金帳幔,寶象花揀妝,桌椅錦杌,安排劃一。又把大娘子吳月娘房裡的一個丫頭春梅叫到弓足房內奉侍弓足,趕著叫娘。另買了個丫頭給月娘。又替弓足用六兩銀子買了個上灶丫頭,名喚秋菊。月娘是正室,李嬌兒為第二房,前不久娶的孟玉樓填的是第三房,先頭已故的陳氏娘子的陪嫁丫頭名叫孫雪娥,二十來歲,小巧小巧,有姿色,西門慶早已收用與她帶了髻,排行第四,弓足天然排做第五房。
王婆說道:“大官人,這有何難處?‘幼嫁由親,後嫁由身。’古來叔嫂不通流派。現在武大已百日來到,大娘子請上幾個和尚,把這武大的靈牌子燒了。趁武二未到家,大官人一頂肩輿把娘子娶了家去。武二返來,我自有話說。他敢怎的?今後,你二人安閒平生,豈不是妙?”
“六姨,你何必如此?家中俺娘也不管著他。”玳安見弓足淚水如線,勸道:“六姨,你休要哭。你寫幾個字兒,我替你捎去,爹必定就來。”
“甚麼花子虛的。”弓足說道,“又來哄我了。”
武鬆走到哥哥門前,叫道:“哥哥。”
玳安便把西門慶一個多月裡忙的事說了出來。
“乳母說的是。”西門慶放下心來講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