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這可不是恐嚇你。”王婆說道,“一大早,就有個兵士送了信來,說是武鬆隻在八月內準到家。”
誰知又是一個來月音信全無。弓足白日立於門前簾下長等短等,挨一日如三秋;早晨展轉床上帳中淚濕床笫,盼半更如一夜。
疊封伏貼,付與玳安。臨彆,弓足又給玳安幾十文錢,再三叮嚀:“到家見你爹,就說六姨在罵他。他若不來,你就說六姨坐肩輿親身來。”
弓足一聽,渾身一個暗鬥,“忽”地一聲坐起家來,從速把小衣穿上。
次日,弓足記起是西門慶的生辰,一早踅過王婆家,從本身頭上拔下一根金頭銀簪子與她,說道:“乳母,是必往大官人家去一趟。”
西門慶已清算好花圃內樓下三間給弓足做房。這花圃由一個獨獨小角門兒出來,院內設放花草盆景。常日裡人跡罕到,非常幽僻。西門慶用十六兩銀子買了一張黑漆歡門描金床,大紅羅圈金帳幔,寶象花揀妝,桌椅錦杌,安排劃一。又把大娘子吳月娘房裡的一個丫頭春梅叫到弓足房內奉侍弓足,趕著叫娘。另買了個丫頭給月娘。又替弓足用六兩銀子買了個上灶丫頭,名喚秋菊。月娘是正室,李嬌兒為第二房,前不久娶的孟玉樓填的是第三房,先頭已故的陳氏娘子的陪嫁丫頭名叫孫雪娥,二十來歲,小巧小巧,有姿色,西門慶早已收用與她帶了髻,排行第四,弓足天然排做第五房。
弓足取出信,與西門慶一道看閱。信中有問候哥嫂的話語,申明將趕回家中過中秋。二人慌了手腳:武鬆半個月內就將呈現在清河縣。西門慶說道:“乳母快想個彆例遮藏我倆。恩有重報,不敢有忘。我倆現在情深似海,不能相舍。武二返來,輕則我倆不能見麵,重則報仇雪恥,如何是好?”
心患已除美人歡宴
八月初六早上,西門慶拿了數兩散碎銀錢,來到弓足家,弓足將銀兩交給王婆,請了六個和尚,來家做水陸,超度武大,晚夕除靈。弓足陪著西門慶在房裡休歇,到拈香僉字、證明禮佛時纔出來對付一下。西門慶不耐煩了,要王婆去陪和尚。王婆到時便把那武大靈牌燒了。
“你還穩放心!奴與你的簪兒那裡去了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