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天早上,弓足去王婆家時公然帶了三百文錢。到中午時分,弓足取出錢來向王婆說道:“乳母,奴和你買盞酒吃。”
“二十七歲,七月二十八日子時生。”
西門慶歎道:“唉,一言難儘。小性命薄,現在身邊枉自有三五七口人用飯,都不管事。”
西門慶三分醉意觀弓足,隻見美人已是雲鬢狼藉,酥胸微露,粉麵上顯出兩朵紅雲,一雙杏仁眼秋波閃閃,一會兒低頭弄裙子兒,一會兒咬衫袖兒,咬得櫻桃小口格格駁駁地響。西門慶一陣心燥血熱,脫了身上綠紗褶子:“央煩娘子,替我搭在乳母護炕上。”弓足趕緊用手接了過來,搭放伏貼。西門慶又用心把袖子在桌上一拂,將一雙箸拂落在地。箸兒落得巧,就躺在弓足的腳邊。西門慶趕緊蹲下身去拾箸,隻見弓足尖尖剛三寸恰半扠的一對小小弓足擱在箸邊。西門慶那裡另故意機去拾箸,看著這對飽滿弓背的弓足,口水都流了下來,雙手伸出,真想抱個滿懷。手伸半中,僅用右手在那繡花鞋頭上悄悄一捏。
“拙夫是個無用之人,官人休要笑話。”
杯杯連乾,三巡即過。王婆便去燙酒。西門慶問弓足道:“小人不敢動問:娘子芳華多少?”
王婆又說道:“可貴官人與老身綢絹,又虧殺鄰家這位娘子脫手與老身做成全了。大官人,你過來看一看,端的是布機也似針線,縫的又好又密,端的可貴!”
“乳母說那裡話。有銀子在此,隻是請乳母籌辦安排好了。”西門慶說著從茄袋裡取出一塊一兩不足的銀子,遞與王婆。
弓足笑道:“官人休笑話。”
“無妨。乳母曉得。”西門慶抱住弓足雙腿。當下兩個就在王婆房裡脫衣解帶,共枕同歡。
西門慶向前屈身唱喏施禮。弓足隨即放下餬口,還了萬福。
西門慶介麵說道:“武大郎好福分,招得這位娘子在屋裡。”
王婆一把手取過曆日來又掛回牆上,說道:“若得娘子肯與老身做時,就是一點福星,就是一種吉氣,何用選日?老身膽小,明日就起動娘子到敝宅如何?”
“我的爹孃俱已冇了,我自主張,誰敢說個不字!”西門慶口氣非常果斷。
王婆又接過話頭來:“不是老身說是非,大官人宅上有很多,那裡討得一個似娘子的?”
“便是因老身十病九痛,怕萬一有個山高水低。我那兒子又跟個客人在外邊,不見個音信返來,老身日逐擔心不下。”王婆很有傷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