弓足調情婿風騷

一日，新正佳節間，西門慶外出賀節，吳月娘去了吳大妗子家。午間，玉樓、弓足都在瓶兒房裡下棋。玉樓俄然問道：“我們本日賭甚麼好？”

玉樓叫繡春：“拿個大蓋兒，篩一盞與你嫂子吃。”

“大姐姐又不在家，卻怎辦是好？”玉樓問道，“吃東西不成丟下大姐姐。”

正吃著，惠蓮笑嘻嘻地走出去，說道：“娘們嚐嚐這豬頭，本日燒得好不好？”

弓足說道：“你隻彆要管他，丟著罷，一發等她們來清算，歪蹄潑腳的，冇得沾汙了嫂子的手。你去奉侍你爹，爹也得你這麼小我兒奉侍他，纔可他的心。俺們都是露水伉儷，再醮貨兒，隻嫂子是正名正項肩輿娶將來的，是他的正頭老婆秋胡戲。”

“由他，你放著，叫丫頭出去收。”弓足又叫秋菊，不見人應。“這賊主子，往那裡去了？”

弓足看看她，說：“你既要去，就今後邊問聲你大娘和你二孃，看她們去不去，俺們在這裡等著你。”

自從被弓足看破了苦衷，惠蓮每日隻在弓足房裡把小意兒貼戀，端茶送水，做鞋腳針黹，殷勤奉養。月娘那邊，每日隻打個卯兒。弓足彷彿也不提疇昔的事兒，同她去瓶兒房裡下棋抹牌，偶然碰到西門慶來，弓足還用心令她中間斟酒，教她一處坐了玩耍。

西門慶也笑了：“怪小油嘴兒，休挖苦我。罷麼，好歹叫丫頭生個火兒。”

惠蓮說道：“孃的睡鞋裹腳，我來清算。”

惠蓮聽了，隻是不解纜子：“我不得閒，與娘納鞋哩，隨便教彆人燒燒吧，哪就點名教我燒？”

過了多時，惠蓮問西門慶：“你家第五的秋胡戲，你娶她來多少時了？是女招的，是後婚兒來？”

好久，仍見內裡燈燭尚明。隻聞聲惠蓮笑著說：“冷鋪中舍冰，教你活享福。尋個處所的本領也冇有，走到這寒冰天國裡來了。口裡銜條繩索，凍死了好往外拉。”過了一會兒，又說道：“冷合合的，睡了吧。你如何隻顧打量我的腳？你看過那小腳兒來的，是不是見我這雙冇鞋麵兒，要給我買雙鞋麵兒怎的？看著人家做鞋，不能夠做！”

“燒不燒隨你，交與你了，我有事去。”來興兒說完，揚長而去。

世人吃了茶，惠蓮斜靠桌兒站立，看著月娘世人擲骰兒，用心大聲說道：“娘把長幺搭在純六，卻不是六合分？還贏了五娘。”過一會又說道：“你這六娘，骰子是錦屏風對兒。我看三娘這麼三配純五，隻是十四點兒，輸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