花子虛與西門慶敘禮道:“蒙哥降落,小弟適有些不得已小事出去,失迎,恕罪!”因而二人分賓主坐下。花子虛叫小廝看茶。茶畢。又叮嚀小廝:“對你娘說,看桌兒來,我和西門爹吃三杯起家。”轉過臉來對西門慶說道:“本日六月二十四,是院內吳銀姐生日,請哥同往一樂。”
西門慶走進弓足房裡,弓足雖醒未起,烏雲狼藉,杏眼昏黃地問道:“你昨日又往那裡去了這一夜?也不對奴說一聲兒。”
“嫂嫂放心。”
西門慶敢占友妻
“奴本年二十三歲。她大娘貴庚?”
“那裡會呢?”西門慶說道。
“她五娘貴庚多少?”
瓶兒袖子一揮:“去吧去吧,不再說你了。”
說著,小丫環奉上茶來,吃了。西門慶恐怕花子虛回家,不敢久坐,就要告歸。瓶兒再次懇求西門慶:“不拘到那裡,好歹勸他早來家,奴必然恩有重報,決不敢忘官人!”
“俺房下都在後邊第四層屋子裡住,唯有我第五房小妾潘氏,在這前邊花圃內,單獨一所樓房居住,她不敢管我。”
瓶兒點點頭:“官人說的是。唉,奴吃煞他不聽人勸在外眠花臥柳不顧家事的虧。”
“那好了,若不嫌奴有玷,奴就拜她五娘做個姐姐罷。到明日,討她大娘和五孃的鞋樣兒來,奴親身做兩雙鞋送去,以表奴情。”瓶兒說到這,從本身頭上拔下兩根金簪,插在西門慶的頭上:“在院裡時,莫讓花子虛瞥見。”
小廝正在放桌兒,西門慶說道:“不消坐了,咱往院裡吃去罷。”
“俺爹不在家,娘請西門爹問問話兒。”
“不敢。”西門慶屈身還喏道,“娘子叮嚀之事,鄙人敢不銘心刻骨,同哥一搭裡來家?非獨嫂子擔心,顯得鄙人做事不可了。”西門慶略微停了一下,又說道:“方纔哥在那兒,被大師纏住,我強著催哥起家。走到樂星堂兒門首粉頭鄭愛香兒家,那粉頭奶名叫鄭觀音,生的一表人物,哥就要往她家去,被我再三攔住,勸他說道:‘恐怕家中嫂子放心不下。’這才一向來家。如果去了鄭家,一夜可貴返來。嫂子在上,不該我說,哥也胡塗,嫂子這般年青和藹,偌大師室,如何就丟了,成夜不在家,是何事理!”
花子虛是頭一次聽到夫人這般叮嚀,那是巴不得,說道:“那行,我這就和他們去院裡,你今後休要說我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