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妃這話說得客客氣氣的,給足了周嫻麵子,誰料那周嫻頭一垂,竟掉起淚珠子來!她用帕子擦眼角,一副梨花帶雨模樣,哭道:“嫻兒就曉得,王妃姐姐未曾把嫻兒當本身人!常日不待見嫻兒也就罷了,可本日這般有外人在的場合,王妃姐姐竟也……”
周嫻光哭還不敷,偏要人應和她。一回身,她就扯住秦檀的袖口,淚眼婆娑道:“你說,嫻兒說的對不對?”她彷彿盤算主張,以為秦檀方纔被王妃挖苦了,現在就會和她同仇敵愾。
周嫻拿帕子按著嘴角,聲音嬌嬌的:“嫻兒想著王妃姐姐本日要辦宴席,必然忙得很,就想來看看能不能幫甚麼忙。嫻兒也是這王府人,王妃娘娘不必拿我見外。”
那喚作周嫻荏弱女子道:“謝過王妃姐姐。”
說話間,燕王妃謝盈就姍姍來了。
王妃不說甚麼,拿了把牙絲編地的團扇漸漸搖著,一雙眼四周瞧。王妃有雙上挑鳳眼,眼皮極薄,眸色瞧起來有些冰淩淩的。冷不丁的,她的眼神便落到了秦檀身上。隻這一眼,秦檀便覺著身上一冷,心道:這燕王妃毫不是如麵上那般好相處的人。
“上了皇家名譜的女人, 又有哪個會是真寬和的?麵子上客氣點罷了。”
秦檀一副皮笑肉不笑的模樣,終究能夠坐下了。
秦檀說了謊。她並非是真的如此堅信賀楨的才氣,她隻是懶得替賀楨奉迎彆人。她巴不得這些權貴都感覺賀楨礙眼,斷絕了他的宦途,免得便宜了方素憐阿誰賤蹄子。
秦檀笑了笑,漸漸把周嫻的手從本身袖上摘下來,道:“周女人,我倒感覺你說的有些不當。”
大家皆上去獻寶,隻要秦檀巍然不動坐在原地,既不籌算奉迎燕王妃,也不籌算替本身夫君美言幾句。乍一眼瞧去,她甚是奪目。
王妃聽了這話,勾起唇角,問道:“這麼說來,你非常信賴賀楨的才調?”
“聽聞賀家家底一窮二白,她嫂子、婆婆都是窮山惡水出來的人。”
這群婦人會如此殷勤, 也不是毫無來由的:燕王主管選試之事, 如果能哄得燕王妃高興, 也許自家男人便能高升了。
當年她誓死要嫁入東宮,一心隻想著做人上人;哪怕無情無愛,不會獲得太子看重,她也認了,是以她高低追求,讓父親求到了謝家家門。但誰曉得,厥後她的腦筋進了水,竟然義無反顧地要嫁給賀楨,落了個兩端不奉迎的地步。
周嫻愣住了。
話裡話外,指責燕王妃欺負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