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淡用手指導點他，似笑非笑隧道：“我就當你是在誇我了，旁人如果問起來，你隻說你認了一個徒弟便好，不要說我姓甚名誰。”話落從後門走了。

林淡與湯九回到南城時已經是傍晚，火燒雲連綴於天涯，把人的麵龐照得紅彤彤的，有種暖和瀰漫的喧鬨感。兩人誰也不說話，就如許一前一後地走著，走進巷子深處，來到自家店門口，就見一名打扮非常妖豔的中年婦人正纏著小竹說話，不時脫手動腳，態度輕浮。

湯九上前一步，想把對方扔出巷子，卻被林淡悄悄拉住衣袖。她溫聲道：“抱愧，我這家店不賣，您去彆家看看吧。”做買賣講究一個和藹生財，不管對方態度多差，說話多刺耳，林淡都不會起火。她的心境很少會因為某些人或某些事浮動，彷彿天生就比彆人少了一些七情六慾普通。

“不可，我得見見這位新來的大廚，問問她那道猴頭菇是如何做的，裘小子可做不出這類味。”走到門口，誠親王又改了主張，讓老掌櫃把大廚叫出來。

“誒，幸虧他們把您的打算攪黃了，不然整條街的買賣都會被您搶了去！”裘小廚子心直口快，剛說完就在內心喊了一聲“糟糕”，目中儘是告饒之色。

中年婦人盯著他的背影嬉笑一聲，這纔看向林淡，張口便道：“我給你十兩銀子，你把這間鋪子賣給我吧。”不等林淡答覆，她自顧自地接下去：“我傳聞了，你買這間鋪子的時候花了二十兩銀子，十兩銀子賣給我，你必定不樂意。但你也不想想，你這家店藏在這麼深的胡衕裡，誰找得著？現在賣了你好歹還能保住一些家底，今後再賣怕是要血虧。”

裘小廚子暴露不敢置信的神采，猜想道：“林掌櫃，您是不是跟嚴家菜館有仇啊？”

林淡那裡會把她的話放在心上，隻悄悄一笑就算疇昔了。湯九卻憂愁道：“要不你還是去西城開店吧？我手裡有幾家鋪麵，既能夠賣給你，也能夠租給你，嚴家人絕對不敢來鬨。”

“那她甚麼時候來？”誠親王鍥而不捨地詰問。

蓋子翻開的一刹時，湯九差點被熏暈疇昔，不是因為臭，而是因為香，太香太香，的確勾魂！

裘小廚子冇法，隻好跑出去告罪，說徒弟已經走了，明天下午纔來，並且不會牢固在橋園飯莊做菜，得看運氣。

那中年婦人彷彿是被湯九的鷹目瞪怕了，趕緊往外走，走出去幾步又轉頭道：“我有一家妓館就開在前麵那條街的街口，叫翠紅居，你如果悔怨了便來找我，我叫秦二孃。不過我事前奉告你，屆時再賣，我可不會再出如許的高價！”她手裡頭得了兩個江南來的花魁，麵貌非常斑斕，便籌算養在深巷裡，長租給彆人當外室，如許賺得更多些。林淡這裡最是清幽，一眼就被她相中了，隻可惜人家不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