本年夏天,都城裡天兒熱、人熱烈。一國之都,人必是多,房兒必是密,商店林立,茶館酒坊幌子飄滿了街,商店不說,茶館酒坊裡卻聚了很多人,說著各種鮮動靜,一解夏季之沉悶。這裡頭茶館又比酒坊熱烈些兒,人來人往,喝著茶水,也算消暑。有一等平話人,瞧著人多熱烈,也交與茶館些兒抽頭,往那邊支個攤兒,擺張桌子、安把椅子,桌兒上一杯茶、一把撫尺、一柄摺扇,餘下便全看那口上工夫了。
九哥這官兒得來得莫名其妙,也唯有謝恩罷了,回了家、說了事兒,猶不知為何。家中人與他道賀,他大哥乾生問他:“官家周遭兒可另有旁人?”九哥道:“我嶽父要哩。”乾生道:“那便是了,你嶽父向著你哩。於今環衛官兒都是虛職了,卻也是個品階,於你有好處哩。”又戲說他好運氣,本來酈玉堂至今,也不過是個從四品宗正少卿,雖有些兒實權,與兒子倒是同級了。
前陣兒平話人好說個東宮懸案,至今未決,又蘇先生回京,黜了真一。正所謂公道自民氣,縱有趨吉避凶之意、不敢強出了頭,也無毛病著這些升鬥小民口上討伐一二。兩宮不慈這等話,於人多處是不好說,指桑罵槐本領倒是天生。次後便是科進士之事了,洪謙故事又喝采一通提及。連著段氏之不慈陰狠,真兒個傳得街知巷聞。又有洪謙參奏陳奇、段祐事,這等九曲十八彎朱門恩仇,實比一個浪蕩子往行院裡行走成心機很多。
蘇先生請官家刺探太子死因,官家也扣了下來。此事不過兩個成果,1、皇後,2、齊王。齊、魯二王,哪個他都不甚歡樂他們上位,卻隻能於這二人中擇其一。官家煩躁,便想先拖拖再說。幸爾皇太後也不焦急,實因中意齊王,魯王禮法卻占著先兒,她尚須些光陰安插一二纔好。
這倒不難,且……洪謙說話斬聽截鐵,官家吃這一套,當下允了。洪謙便欲奉告,官家硬留他下來。追封李秀士之事,官家恐有人有貳言,且不說。遺使賜趙王金銀、衣服、器具等倒是能夠,又召趙王來見。
朝廷大人們還未有所行動,官方卻已看兩宮如惡狼,連齊、魯二王,也不像是好人,隻不敢多言罷了。都城已是如此,都城以外,不知如何了。
孝湣太子故去,他幾欲以身相隨,及往東宮慰勞,聽太子妃道:“二哥好好,怎地就會冇了?”趙王方悟!
這官家便是如此,自家受製於太後,便常腦中想著,能有這般一小我,剛毅勇敢,遇事不平。此人做事,他也當是本身做了普通,一解心中惡氣。先是蘇先生,隻是他當時不敢與皇太後相爭,蘇先生又過於樸重,官家為保他,暫叫他出京避禍。次便是這洪謙,本相想做甚便做甚,連同洪謙之女,也叫皇太後叫了個虧,官家做夢都能笑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