兩人因說後代經,覺密切,申氏與秀英說些“府君看好你家秀才,似趙信那等,雖馳名頭兒,倒是個銀樣鑞槍頭兒——中看不頂用。”秀英也將趙信與她家鄰居做西席之事說了:“我看他與那家孀婦似是不對。我家也與先生做衣鞋襪,卻不是她那般做法,那番打扮,哎呀呀,我說不出來,老是不對。”申氏道:“這也是人之常情。”也未幾言這些是非,隻心中默記,又想趙信有著前科,多叮嚀秀英兩句這趙信不是好人一類。秀英也是會心,說:“那巷子裡,但有女兒人家,誰個與那等浪蕩子說話來?”
事卻未完,倒是州縣兩處之官吏,將趙信十八代祖宗也要罵,連著陸氏也捱了無數句“狠心不顧親子□”。你道為甚?倒是因著這樁性命官司,他們本年考成又要記上一筆。凡是仕進兒,恨境內有人肇事,蓋因這吏部考評,除開租賦之征繳、安撫境內之民、兜攬逃亡、教養公浩繁出有功名之人,極要緊一條兒,便是境內不好有違法之事。
下集預報:早戀。
這小書僮兒也會說個話兒,叫住朵兒唱個肥喏:“大姐好。”朵兒正忙,趙家人亂來亂去,氣候又熱,她忙回家取了扇兒來與秀英、玉姐,見個清秀小書僮兒叫住了他,倒也好脾氣:“你要做甚?”小書僮兒道:“借一步說個話兒,有事央告。”
小茶兒心頭有成算,哄了書僮兒問了內幕,打發走了書僮兒,往還家裡。秀英與玉姐正看金哥寫字兒,這小子也不知似了誰個,會說話,恰好不肯多開金口。自打會說話,你哄他,他叫爹孃阿婆,每見你麵,隻喚一次,你想他不斷叫喊,倒是想都不要想。然論起寫字兒,倒是能夠一遍又一遍寫來。
到了秀英正房,隻見秀英儘管摟著玉姐哭,玉姐一臉烏青色,顯是怒極。小茶兒將門一掩,秀英隻落淚,且不敢嚎啕,玉姐道:“小茶姐說與爹聽來。”小茶兒複將如此這般說與洪謙聽,越說身上越冷,抬眼看時,洪謙一張臉看不出喜怒,一雙眼早眯了起來。
因有這事,秀英便玉姐麵前常說這趙信不好,豈知玉姐早瞧這趙信不上了。她幼年是做當家人養大,控禦表裡心性已定,年紀越長,麵上更加不顯,內裡實是短長得緊。洪謙出門兒,也會帶個小廝兒,返來後,玉姐常叫來尋問。或直問,或旁敲側擊,曉得這趙信曾與父親爭是非,內心便要狠狠記上一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