玉姐未曾見過胡商,隻近幾日聽著提起,一時高興,上課後便纏問蘇先生:“四海以外是怎生模樣?那邊風景如何?聞說外洋有處產好寶石珍珠?又有產寶貴香料之地?來往發賣,利潤豐富,但是真?”一氣問個不住。
江州城裡也有幾個見地高人,自知並非統統宗室皆是風景,但是申氏這裡又有分歧。且不說酈玉堂前後二妻嫁奩豐富,便是申氏這般待前妻所出與庶出漂亮人,也是難尋。兼有她教誨,酈府君家後代,品性實是不錯。庶不庶出,且輪不到這些人來挑。不管配了哪一個,都不委曲。
洪謙讚成一點頭兒。秀英跌足道:“大好財路,”又說,“也罷,咱門路也不熟,卻做不得。做不得,便不是咱該得,我隻開這針線店罷。”說得洪謙一笑,這娘子不管脾氣如何,近年來倒是懂事很多,禁止得住本身。
申氏道:“你懂甚?如許纔好,這等人家,隻要冇叫人治死,就是有大本事。隻是我還不知這個姐兒本事如何……”
玉姐道:“誰個要與一國做買賣了?聽蘇先生說來,胡商來往,必得往衙裡勘驗文憑,咱或與嬸子那邊說好,或想旁法兒,好曉得有此人來。又預先備下了,代價公道,怎會冇有人肯買?”
秀英自是聽得懂,白了玉姐一眼,道:“又搗蛋來!勞作立品,那裡能得十倍之利?珠玉無價,何來這很多本錢賺百倍之利?去去……”
世人再想不到,端莊人家聽著便繞道走、不欲與之說親女戶人家,到了申氏這裡,倒是兒媳之上選。
申氏道:“這等瞻前不顧後兒,不管旁人死活事兒做很多了,既招人怨,也傷陰德,不定何時便有報應。你們做事兒,也須服膺,不成如此。”
秀英道:“有這等事?”
要論模樣兒,論品德,申氏也覺配得上自家兒子,隻是洪家家道小有不敷。申氏會運營,又有豐富嫁奩,洪家家業她眼中雖不薄,卻也不厚。一時又想,這玉姐兒如果娶來做兒媳婦,也不見得不好。但是這做娘,對親生兒子總要偏疼些兒,想玉姐之人才,配九哥倒也不壞,隻可惜洪謙是秀才、家資又不甚豐富。如果配了比九哥長兩歲八哥,又覺可惜。
便是個樣樣都好人,卻為後代婚事犯上了愁。酈玉堂叫她一番連哄帶嚇,不敢再多造出庶子庶女來了,可已經生出來,還得還是兒扶養,還得給他們婚配。申氏又是個想要樣樣都好人,未婚之後代卻有五男四女共是九人,如何配得好又配得巧,實令申氏難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