玉姐道:“你看她們如何?”
玉姐見蘇先生變臉,嚇了一跳,蓋因蘇先生原與程謙也是客客氣氣麵子情分,並未曾說過火重話,現在這般,玉姐也不敢說話。見蘇先生髮完怒,玉姐小小聲長出一口氣,然室內極靜,這一聲兒還是叫蘇先生與程謙聽到了,一齊側目看她。玉姐忽感覺不對,一昂首,看到四隻眼睛,不由嘲笑:“嗬嗬。”
林老安人一想,便道:“也是,你讀書要緊,我又老,秀英又病,皆不得力。收便收了罷。”
因程謙本日當非正式讀書,承諾完蘇先生,便叨教蘇先生當讀何書。蘇先生一掀眼皮,道:“你不是已然讀了?又問它做甚?難不成我先前與你說,你全當作打趣話了?”程謙難堪一咳:“因要正式讀……”
彼時春暖花開,秀英與程謙已遷至正房,又把本來東小院兒正房裝點一回,請個和尚念一回經文,重置了張架子床兒安設,又順手打一具妝匣,與玉姐原使傢俱一道搬了出來。正房三間,一明兩暗,正中堂屋,北牆掛幅山川畫兒,畫下設張榻,當中擺張海棠桌兒、擺幾個繡墩兒。左麵是臥房,與堂屋有木板壁相隔,壁上雕些花兒。右麵是書房,安設些冊本桌案一類。
又問小茶兒經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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展抹傢什、小承擔往衣櫥裡,撣撣衣裳便敏捷往玉姐跟前站了服從。李媽媽見她如許,不由點頭說與玉姐:“是做度日計人哩。”
林老安人喚玉姐到身邊坐下,指與她看:“這是袁媽媽,這是小茶兒,把小茶兒與你,要不要?”
程謙買了宅子,也不令人灑掃,也不派人去看門,隻拿把黃銅大鎖鎖了門,將鑰匙丟與秀英。自家去見蘇先生,先飲一壺老酒,漱了口,紅了臉兒見蘇先生:“諸事已畢,老太公遺言,令晚生科考,晚生鄙人,今後恐要勞動先生多多見教。”
林老安人道:“偏你嘴利。”秀英把她兩個高低一看,道:“家守孝,你們這般穿倒也適宜。袁媽媽到廚下,小茶兒交與李媽媽領往大姐兒那邊。”
說得父女倆皆昂首。
林老安人與秀英留下這對母女,不一時小喜便來:“老安人與娘子叫大姐兒疇昔哩,與大姐兒買個丫頭好使。那媽媽已做一回湯水與娘子吃,可香哩。”
小院子裡因秀英佳耦遷走,仆人便隻要李媽媽與朵兒兩個,一人往東廂占了一間。西廂卻空出來放些雜物,又有放玉姐之刀槍弓箭一類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