程福返來報與程老太公：“是前番鬨分炊遊大戶家，他後娶小娘子帶著兒子搬了來哩。小娘子姓陸，二十高低，帶著個4、五歲兒子，喚做念郎。”

林老安人抱著玉姐：“好狠心娘，就這般擰我們臉，不睬她，我們寫字兒。”

玉姐兒道：“我又不出去哩，你們看著，出也出不得。我怕先生又走不見了，想體例哩。”安然兒站住了，聞聲程秀英道：“你有甚體例？寫你字兒去。”

年前，家家灑掃一，各各備年，又掛紅燈籠，四下走親戚串門子，玉姐得跟著長輩四周走動一回。因下雪地滑，玉姐往紀主簿家玩時且跌過一跤，幸虧娥姐眼疾手，正身邊，一把拽了起來，方保住了門牙。玉姐嚇出一身汗，自此走路便常留意腳下，縱玩得高興，也不肯不管不顧了。

蘇先生頸上到底冇繫個寫地點條兒，人也返來了，隻累得安然兒與明智兩個神采便如天下飄下來雪。他們兩個終是把蘇先生跟丟了一回，全賴蘇先生出門兒騎那頭老驢把蘇先生領回程家。

直到年前數日，家家備著年貨了，方纔放假。程謙往見各處管事，又與租了程家倉棧客商商討來年續租之事，複見欠租未能清還耕戶，實趕上天災*，便酌情免除一二，若因怠惰而無收成，便要收回田來不租與他種。蘇先生便閒了下來，與程老太公說要往街上看看去。

一入冬，程謙事件也少了很多，租子春季業已收完，另有些欠了租子耕戶，程家也總留幾分情麵，夏季甚少逼債。夏季河上不好走，倉棧上事件也少了很多，隻餘年前將鋪子裡事件結算便完。

玉姐抽泣道：“頭吊頸，錐刺股，疼能提神兒，我咬得疼一疼，就熬過子時了，不想這般疼……”

玉姐一頓，跳下椅子：“安然兒呢？”

年前三日，因死了父親分了家柳家留下老宅忽地揭了封條，又進收支出了五六小我來灑掃，忽忽半日，又有3、五輛騾車來。厚德巷裡住著人各宅把門兒一開，不免探出幾個頭來刺探。

程素姐道：“恁狠心，年都不叫一處過，孤兒寡母。我們家還是令人去問一聲兒，看有甚要幫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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程秀英正林老安人處，因放假林老安人極不放心，把玉姐帶身邊，教誨些家長裡短事件：“氣候酷寒，著風易病，你不要出門了，跟著我罷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