秀英道:“都是悄悄兒,使家人去做。”玉姐一笑:“法不責眾。”
太皇太後見她笑得樸拙,也高興,又問玉姐起居,且說:“休太儉省了,偌大國度,不你這一點半星兒,年青時受了虧,到了老了怎生補也補不過來。”玉姐受教。
玉姐想一想,問秀英道:“娘今番來,是爹意義還是娘自家要來講?”
做事軟硬乃是脾氣,是否孝敬倒是心性了。她家向來便與旁人家分歧,自家裡親人,便冇一對兒是婆媳,從未學會與婆母相處。打小兒便養成一副不認生人脾氣――除開血脈親人,你不睬我,我也不須理你。嫁與九哥後,申氏待她與平常婆媳這同,好似母親普通珍惜,也冇叫磨過性子,靠近婆母是本性使然。是以對兩宮從不低過甚,卻不知,做了媳婦,是必與婆母低頭。
宰相們並非“口不言利”之輩,能做到宰相,何止不能口不言利?國度賦稅幾兩幾錢都要稀有兒,市上米價,幾文幾厘都要清清楚楚。眼下明擺著,地是有限,兼併是抑不住。要限田,座又豈有不要吐出來?縱自家廉潔了,親朋故舊一定都潔淨。不限田,民失其田,便是流民,流民易成流寇,繼而天下震驚。
玉姐道:“也差未幾是時候兒了,娘也去喝杯喜酒。”秀英道:“這還用說?”
當然,人是會竄改。
她想卻也不差,這原侯夫人見自家女兒拜玉姐,心頭便酸:要不是當初事,她兩個現在好掉個個兒哩。
秀英往見玉姐,玉姐隻受半禮。依著她意義,這半禮也免了倒好,這些個禮數,隻好迷外人眼。秀英卻非常不肯,道是禮不成廢。現在行了半禮,又問章哥好。玉姐使空出來一隻手兒戳戳章哥手背,章哥鬆了手,跳往地上,也問秀英:“阿婆好。”
玉姐道:“娘聽他們說來!九哥曉得,九哥甚都不說,他們說了也不管用。”秀英道:“那也不能由著性子來,休問是誰,叫禦史諫了一回、參了一回,也不是個功德。”
玉姐道:“我又不偷、又不搶,也不是親拿秤拿等子,隻出個本錢罷了,天子家也要用飯哩。外頭……大官人、小官人,但有個餘錢,除開買房置地,誰個不這般乾?官兒小些,想做還做不來哩。”
玉姐道:“娘不曉得,現在官家也缺錢哩。我能幫他便幫他。”
玉姐笑道:“原侯家小娘子都是極好,能有甚失禮?且過了門兒,便是一家妯娌了,一家人何說兩家話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