若洪家鐵了心要做那勳朱紫家,這等“香豔緋聞”也無傷風雅,恰好洪謙為長遠計,還想要個好名聲,不免就要束手束腳,特特於信寫明,要個主事之人過來,免得將事情鬨大,相互麵上都欠都雅。
洪謙正脫外袍,聞言停了手,扭臉兒問道:“阿誰盛凱可有帖兒來?”秀英道:“我未曾看哩,都你書房桌子上阿誰小紅匣兒裡收著了。”洪謙道:“先擺桌兒用飯,飯後再看。”秀英承諾一聲,又問洪謙:“可要請盛小秀纔到咱家裡住來?不請恐不好,請了,皓哥又。”她叫得順口了,還是稱盛凱做小秀才。
因他這好色弊端兒,不曉得捱了禦史多少彈章。他又實是個無能事,縱挨著彈了,也多是些私德上事,又不誤國政,也隻得隨他。李長澤總不能眼看著女兒、外孫跟著他刻苦,內心恨著又悔怨錯將女兒嫁與這個禽獸,卻又不能將他整死了,有個要整死他,好攔也略抬手攔上一攔――內心實是不喜。
這又是洪謙一樁要做事兒,雖與這朱家摘清了乾係,卻又有著與“朱沛”一分友情。朱沛“死了”,洪謙與他算是舊友,不管如何也要體貼一二。先時事情已經做下,現在也須得順著往下做。
洪謙怔忡一下,忽而笑開,日子久了,幾乎忘了秀英也是打小讀書,隻因家裡家外事件繁劇,每當她是內宅婦人、專與家長裡短打交代了。一笑而過,道:“我稀有兒,你儘管放心養胎,嶽母那邊,先與她說一聲兒罷。甚事都瞞著她也不是個事兒,萬一她從彆小我口裡聽來,又要胡亂操心,不定要如何說,你先說與她,非論她如何,總你眼下看著。”
玨哥道:“但憑祖父叮嚀了。”洪謙語氣便有些兒生硬:“你祖父是如何說?”玨哥麵上微紅,聲兒也低了道:“白叟家叫我本年了局一試。”洪謙心下納罕,這玨哥雖是年青後生,因生侯府,並不怯場,本日何故這般扭捏?因目視了之。
洪謙“嘿嘿”兩聲,卻號召諸舉人喝酒,又與那兩個換來女娘道個擾,命接著唱。心道,這褚夢麟私德不修,卻似肚裡有貨,這等人,用好了,也能頂大用。此時他卻不知,他與褚夢麟緣份,且還背麵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