諸舉子也有了些個滿,這男人特彆是有了酒時候兒,女子特彆是仙顏妙齡女子麵前,便愛誇耀。初時還相互推讓謙讓,後便放縱起來,你也寫、我也寫,又請洪謙批評。洪謙笑道:“我卻不甚懂這個,你們寫了,叫她們看著,揀看關紮眼唱來,她們唱了誰,便是誰好――她們是唱慣好曲,自知哪個好。”
李五姐也是個美人兒,他卻猶不滿足,婚不經年,李五姐有孕,他竟不管是男是女,又收用了兩個婢子,未幾時,婢亦有孕,這便叫京中樸重人瞧不上眼兒。幸虧李五姐賢能淑德,容了,家中纔沒鬨將起來。李長澤傳聞這半子不識好歹,喚來斥責於他,他卻紅著眼睛說這婢子懷也是他骨肉,又不肯留子去母,又說男人丈夫,不能護一女子,便枉為人,李長澤心中便極是不。
陳熙家裡頭父母隻能“諫”著,想管弟妹,又是一個個不好管。自陳烈始,這三弟猶記取當初他不肯究查陳煦錯誤,陳熙說話,他左耳朵進、右耳朵出。陳二姐出嫁女兒要靠孃家,陳熙板起臉兒來喝斥幾句,她倒是肯進,何如十餘年養成了一副脾氣,縱是本身想改,一時半會兒也改不過來,不出三日,又故態複萌,再跑回孃家來。陳三姐倒是個好,卻叫家裡長輩給遲誤了,陳熙都不敢與她說個重話。
洪謙所慮者有一條,本年乃是大比之年,林皓之事雖不大,嚷出來卻也刺耳。玉姐才生了兒子未幾久,孃家這九曲十八拐親戚便做出這等事體來,端的打臉。雖說親戚已遠,誰個叫程、洪兩家人丁薄弱再無遠親、林家便是近了呢?
洪謙道:“端的送官,連皓哥也要一同送了!”秀英道:“縱江州來人,也不好將銀姐送官,隻好悄冇聲兒地帶歸去,又或者送她回原仆人家裡罷了。”洪謙道:“看他家長輩是個甚章程罷!我倒要問問,他們這是要做甚!”
洪謙“嘿嘿”兩聲,卻號召諸舉人喝酒,又與那兩個換來女娘道個擾,命接著唱。心道,這褚夢麟私德不修,卻似肚裡有貨,這等人,用好了,也能頂大用。此時他卻不知,他與褚夢麟緣份,且還背麵。
這褚夢麟樣樣皆好,又允文允武,時有驚人之語,以天朝必與胡人有一戰,打得胡人怕了,方能致承平。又以士農工商,皆是百姓,不成忽視販子等等。放他到處所,五年而大治,群眾充足,士紳也齊誇他好。既有能為,又馳名譽,褚夢麟初時升遷頗。
話說此人生世,不免有那麼幾門糟心親戚。陳熙性子好些,遭受便慘,將原侯府大門兒一關,一家子亂神。洪謙狠些,又有各種陰差陽錯,麵兒上便隻遇著林家這群鳥人,境遇倒比陳熙略強著些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