芳馨笑道:“聖上要兵戈,後宮上至太後下至宮婢,冇有不儉省的。皇後和貴妃倒比旁人儉免得更多。傳聞皇太子和兩位公主也隻添了兩個丫頭罷了。”
商總管笑眯眯道:“皇後孃娘旨意,賞春錦兩匹、金錁子一套給四宮女官。彆的,奴婢看庫房裡還剩了些舊年的顏料,也一併給大人送來了。”
我轉頭向芳馨道:“舊年說好的,待殿下滿了八歲便新進八個小丫頭來奉侍。這兩年國庫攢下的錢全拿去兵戈了,殿下封了王也不過隻添了兩個丫頭,實在是省儉了。這兩天去守坤宮存候,瞧著周貴妃的衣裳還是三年前我進宮時穿過的。”
周貴妃忙道:“但憑皇後做主。”
周貴妃忙湊趣道:“陛下說得如許好,不能不賞。”
高顯道:“謝父皇。”
我點頭道:“慎嬪的雙親和兄長都已過世,剩下的支庶兄弟分了家,裘家隻剩了侄兒裘玉郎,倒也潔淨。於山窮水儘之時起用,這是天恩浩大。裘家的女人連這些也看不見,怨不得老侯爺身敗名裂,實因家無賢妻賢婦啊。幸虧另有一個讀書種子,且看他將來如何。”
高顯朗聲道:“是。依兒臣看,下策是畢力拒敵,各個擊破。中策乃是如同當年漢孝宣和孝元天子一樣,懷柔呼韓邪單於部而絕殲郅支單於,立威西域,以明‘犯我強漢者,雖遠必誅’[82]。”
從後殿出來,隻見邢茜儀正站在廊下倚柱賞雨。玉色綢衫似雨後新碧,縹緲動聽。她遠遠地點頭請安。我亦淡淡一笑。
我心中一凜,卻聽高曜的聲音微微發顫:“皇兄所列上中下三策已然齊備,兒臣實在想不出,請父皇恕罪。”
正說著,隻聽內裡綠萼的聲音道:“內阜院的商總管來了。”我趕緊整整衣衫髮飾,命人請了出去。隻見一個端倪清秀的藍衣內官走了出去,身後跟著兩個十二三歲的小內監,一人捧著一紅一碧兩匹緞子,另一人捧著兩隻木盒。這位商總管不是彆人,恰是疇前慎嬪身邊的親信內監商公公。
出了濟慈宮,紅芯一麵撐起紙傘一麵沉不住氣道:“這邢女人也太無禮。見了女人竟然不肯過來施禮!”
我倚門看雨,笑道:“商總管疇前是慎嬪身邊的人,皇後汲引他做了內阜院的副總管,是為了安撫慎嬪。獻了幾兩金子,就巴巴地去說,皇後孃娘一定喜好。何況我現在還領著為青陽公主選女官的差事,已經樹大招風,此時還是少肇事為好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