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子笑道：“皇後慈母心腸，不過倒是多慮了。太子是長兄，就太子先答吧。”

芳馨歎道：“周貴妃的短長，奴婢確切看不大出來。奴婢隻是感覺，皇後也很短長，前些年倒冇感覺。”

回到長寧宮，綠萼迎了上來，一麵替我脫去木屐，一麵笑道：“女人快來看看，本年新進的兩個奉侍殿下的小宮女都在前麵，各個都都雅！”

隻見錦素微微一笑，甚是對勁。忽聽天子又問道：“不知弘陽郡王有何高見？”

俄然起了風，窗戶格格輕響。雨滴從窗縫中飄了出去，洇濕了衣袖上的梨花繡紋。冷雨敲窗，烏黑的窗紗濕了一片。窗外的幾樹鬆柏如潑墨般印在窗上，雨絲橫飛，拋出寸寸銀光。芳馨趕緊起家關牢窗戶。

商總管笑道：“大人所言不錯。少府的人神采確切不多數雅。現在皇後孃娘是看不著了，專給我們這些奴婢看的。隻是這套金錁子是前朝舊物，前些日子才翻出來，本來預備熔掉，剛巧皇後孃娘說要賞下來，這才留下的。”

我歎道：“我夢見太後和周貴妃了。疇前我隻曉得，周貴妃劍術通神，明天賦算見了。今晨在濟慈宮，劍風淩厲，世人避之不及，唯有周貴妃，連衣帶也未曾動一下。”

我不由獵奇。錦素雖常常來長寧宮找我飲茶談天，但毫不會在高顯放學的時候，特地繞到東邊的長寧宮尋我一起去定乾宮。杜衡死去未滿三年，錦素還是一身素色衣裳，一應佩帶全無，隻要髮髻上束著一枚儉樸無文的銀環。尚未開言，已暈染雙頰。想是礙於封若水在前，一起上她始終一言不發。

商總管一怔，隻得伸謝辭職。芳馨送了出去。綠萼笑道：“女人也真是的，做瞭如許的大功德還不讓皇後孃娘曉得。”

芳馨讚歎道：“周貴妃公然有如許短長麼？”

出了濟慈宮，紅芯一麵撐起紙傘一麵沉不住氣道：“這邢女人也太無禮。見了女人竟然不肯過來施禮！”

周貴妃忙湊趣道：“陛下說得如許好，不能不賞。”

我笑道：“這金銀留在我身邊，實在無用。我故意將它捐入國庫，不知總管肯代庖麼？”

芳馨道：“如此看來，慎嬪實在不是她二人的敵手。”

從後殿出來，隻見邢茜儀正站在廊下倚柱賞雨。玉色綢衫似雨後新碧，縹緲動聽。她遠遠地點頭請安。我亦淡淡一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