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忙道:“姑姑切莫悲傷。既返來了,今後都是好日子。”
芳馨笑道:“倘若祁陽公主是個皇子,那……”
四月初二,封若水和蘇燕燕被封為從七品女巡,進宮奉侍義陽公主戰役陽公主。
芳馨道:“自十年夏季慎嬪退位以來,已有兩年半未曾踏足守坤宮了。”
出了漱玉齋,便去處太後覆命。午膳時分,忽見濟慈宮的佳期姑姑親身送了一套文房四寶過來,說是昇平長公主雖還是不肯出漱玉齋一步,但已經肯喝水用膳了。幾天疇昔,並冇有人來看望我與昇平長公主究竟說了些甚麼。
我亦一笑:“臣女曉得,殿下向來不將這天家繁華看在眼中,便如太後宮中的那柄絕世好劍,任何都麗龐大的妝飾都是多餘的。”
沅芷忙道:“奴婢再去叨教殿下。”斯須迴轉,“殿下有請。”說罷引我進了玉茗堂的西廂。隻見昇平長公主端坐在南窗邊,幾個宮人捧了銅盆沐巾、頭油梳櫛等物站在一旁,一個年長的宮人正在銅盆中浣手。
聽聞情郎無恙,又有周貴妃說辭的對付,若如許都不能打動昇平長公主,我也不知該說甚麼了。我要假裝不知情,言及於此,已是極限。
及笄之年已過,我比兩年前高了很多,身上的衣衫滿是新做的。因停戰,後宮的用度也餘裕了很多。新朝服摻了銀線,腰肢一轉,點點浮光超脫而冷峻。玉帶以上好的六片羊脂白玉銙用革帶穿起,帶鉤上繫了一枚喜上眉梢碧玉佩,垂下銀色宮絛。
隻見錦素帶著皇太子高顯徐行而入。高顯還不到九歲,卻已經和錦素普通高了,身材也較同齡孩子魁偉。一張國字臉,不像天子高思諺,也不像周貴妃,倒與太祖有幾分類似。隻見他一身紅色團龍袍,雖在幼衝,卻已很有帝王之風。
桂旗拭淚道:“奴婢出宮時,朱大人還未滿十三歲,現在竟出落得這般模樣,真真奴婢是老了。”
我笑道:“這是有先例的。當年漢文帝從代國前去長安擔當帝位,也是先立了太子劉啟,再立劉啟的母親竇皇後的。而漢景帝劉啟立臨江王劉榮為太子後,遲遲不立劉榮之母栗妃為後,給了竇長主可乘之機,乃至太子被廢。現在庶宗子為皇嗣,中宮卻無子,卻也不失為製衡之策。要曉得周貴妃固然很有寵,母家倒是無人了。將來太子即位,在前朝要靠陸家的人。聖上雖不憚明說立寵,但是這些後事,卻也不能不想好。”
我微微一笑:“如此當恭喜姑姑。現在各宮的執事都有品銜,姑姑當居九品,也算苦儘甘來了。”說著屈膝行了一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