蘇燕燕道：“謝女人或許一時慌亂，啟姐姐彆怪她。”

玉樞一笑，換了一支哄小兒入眠的搖籃曲。我閉目聆聽，不知何時已墮入夢中。

啟春笑道：“這可奇了，采薇的繡品等閒不贈與彆人，不知紅芯女人在那裡見過？”

啟春道：“何故見得？”

我一怔，發笑道：“你的心機和口舌，更加短長了！”

紅芯想了想，點頭道：“彷彿常常見到，奴婢也記不逼真了。”

啟春拉起我的手道：“我要看看你這小我是甚麼做的，為甚麼目光如許毒。你如果個男兒，在宦海上必是無往不堪。”

我放下茶盞道：“求之不得。”

啟春笑道：“是是是，也隻要mm才氣記著如許的大話。”

我歎道：“這又何必。幸現在天不冷，不然如許在冷風裡站著，怕是要凍出病來。”

啟春笑道：“我是個練武的人，天然比你們強些。”

芳馨道：“慎媛帶著二殿下回粲英宮了。這兩天女人不在，殿下非常馳念女人，每天都要問好幾次女人幾時才返來呢。”

錦素指著空碗對侍立在身後的若蘭道：“再去盛一碗來，多放些糖，還是苦。”又向我道，“陸貴妃看起來溫厚，管理起後宮來，比慎媛有手腕。現下宮人不但有規條拘著，相互另有尊卑高低之分，今後打板子罰跪，也不消去掖庭屬了，關起門來便可定下刑法。大理獄空，掖庭獄亦空，真真是泰初絕今的亂世。”

晚膳前回到宮裡，綠萼拿出在街上買的玩物送給世人，紅芯忙著清算物事。芳馨笑吟吟地奉上茶來，問我幾時用膳。我一麵卸下釵環，一麵自鏡中問芳馨道：“二殿下在做甚麼？”

我笑道：“紅芯是我宮裡繡工最好的丫頭，凡是繡品她定是要看的。”

錦素笑道：“那裡的話，姐姐肯來，我求之不得。因實在無聊，才睡著。姐姐如何一小我來了？”

我笑道：“她們自有她們樂的，不愛奉侍我。”複又細心打量道，“氣色好多了，臉也圓了些。”

我含混道：“很好聽，但是太傷感了。換支彆的曲子來。”

錦素吵嘴微微牽動，冷酷道：“甚麼大美人，不過掙命罷了。”不待我發作，立即改換親熱殷勤的口氣，“便是美人，也不敢和姐姐比。姐姐纔是名副實在的大美人。”

正月裡恰是閒時，我又好靜，宮人們無事，便整日用飯喝茶，串門子磕牙。我怕他們鬆怠下來冒犯宮規，便讓芳馨從內阜院領了很多彩紙紅繩、竹篾碎布等物，讓她們坐在宮裡剪窗花、紮繡球、糊燈籠，預備著上元節用。又命小錢帶幾個內監到宮外的書局去采買書冊書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