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忙道:“玉機也甚是思念縣主。殿下何不常帶縣主入宮?”
熙平不假思考道:“嫡庶之變,固是殘暴,卻也最為奧妙。孤毫不竄改情意。”
熙平笑道:“現在你也是七品女史了,再不是疇前府裡的小丫頭了。孤若怠慢了,叫人看著不尊敬。”說罷與我聯袂入殿。除下大氅,暴露內裡光彩燦爛的橘色嵌珠鳳紋長衣。我接過綠萼手中的滇紅,親身奉與熙平。熙平接過茶,淺笑道:“玉機還冇忘了府裡的端方。”
我點頭道:“言官隻是監察朝政吏治,軍民大事,自有省部大佬。信王妃乃林司納之女,熙平長公主鳳台選婿也隻選瞭如許一個不鹹不淡的小官……”
正用早膳,高曜高歡暢興地出去看我。隻見他穿了一身紅色錦襖,烏黑油亮的風毛撲在他又圓又紅的小臉上,一團喜氣。我笑著拉起他的手道:“殿下昨夜幾時返來的?”
我笑道:“姑姑可知,長公主已問過曾娥母子的事了。”
芳馨怔了半晌,歎道:“女人在病中還如此多思,這病可難好。”
芳馨問道:“厥後那位劉嫖公主如何了?”
熙平笑道:“孤初來長寧宮,正值玉機悲傷之時。再見已是端五,玉機頗得皇後寵任。後雖數次進宮向太後存候,隻是為了避嫌,不能來看你。孤還怕你受了慎媛的連累,現在看來,倒是多慮了。侍讀雖寒微,可貴你肯用心去做。很好。”
熙平允色道:“孤不是談笑。”她的目光居高臨下,如泰山壓頂。
芳馨吃了一驚:“那女人奉告長公主了麼?”
熙平含一絲諷刺道:“若說陛下的仁德和公主的福澤,那車舜英為何自請出宮了?聽駙馬說,皇後退位之事鬨得沸沸揚揚,她恰幸虧當時出宮,天然惹得功德者諸多猜忌。不幸本來清明淨白的一個小女人,進宮做了一遭女巡,便成了世人的談資。”
我深吸一口氣,冰冷的氣味激得我渾身一顫,芳馨忙道:“女人冷了麼?”
芳馨道:“也是一名公主麼?”
芳馨道:“熙平長公主如何?”
忽聽不遠處一個女子笑道:“孤還奇特怎的門房跑堂都無人守著,本來都在這裡耍呢。”
第二日合法小年,又是華陽公主的滿月之禮,宮裡連開了三天的戲酒。因為頭一天看戲看得太晚,不覺著了風寒,第二天體熱頭沉,便有些起不來了。我隻得命人去請慎媛過來,和乳母李氏一起帶高曜去前頭看戲。
我深恨車舜英無事生非,聽了這話,心中很有稱心。我笑道:“這不過是一時的,她實在很不幸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