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點頭道:“姑姑不能去,姑姑得為我們留門。”
我悄悄一嗅婢女,似是嗅到了故居的梨香:“可惜梨花隻在春季開,我和姐姐自過了年,便眼巴巴地看著梨樹,隻盼望它早些著花。現在在宮裡,一年四時自有花房送來新奇花朵,但是我盼著著花的表情,卻不見了。”
【第二十三節 權勢斤斧】
芳馨淺笑道:“可不是麼?這位車大人夙來與女人不睦,又做了好些不但彩的事情。女人大可冷眼看她被罷官擯除。又何必讓她去官?這莫非不是為了保住她的麵子麼?”
小錢道:“益園的南牆下是遊廊,廊頂與南牆之間正能夠藏梯子。奴婢悄悄地窩在廊頂上,待關了園門,便架梯子神鬼不知地潛入守坤宮。豈不甚好?”
益園一片烏黑,最後一班巡夜要過一刻鐘纔來關園門。小錢鄙人看我攀著竹梯爬上了遊廊之頂,他本身也輕手重腳地爬上來,將梯子收了上來。我們兩人靠著南牆蜷在廊頂上。益園格外濕冷,幸虧冇有風。池邊小徑上,皇後最為鐘愛的紫藤架子已被拆掉,幾棵禿柳枝椏上的殘雪在月下瑩瑩有光。忽聽小錢在悄悄搓手,我忙將手爐往他懷中一塞。小錢不及推讓,隻得笑著接了。
回到靈脩殿,我脫去外袍。一身炎熱頓時化作盜汗從身材的每一個毛孔中沁出,膩膩的,濡濕了薄薄的中衣。我雙腿一軟,坐倒在書案前。芳馨忙跟了出去,問道:“女人自出了禦書房,麵色便很不好。聖上究竟問了甚麼?”
紅芯道:“她害得於大人還不敷慘麼?女人費了多大的心機纔將於大人救了下來?如許的人,多數冇安美意。”
芳馨頓時鬆了一口大氣:“奴婢在門外看到陛下神采如常,倒並冇有不歡暢,女人大能夠放心。”
我二人悄悄走到皇後寢殿的北窗下。窗冇有關嚴,室內的融融暖意自窗隙中劈麵而來,安眠香的安好香氛緩緩逸出。我心頭一鬆,看來皇後雖被囚禁,但並冇有在吃穿用度上遭到苛待,寢殿頂用的還是上好的銀炭。惠仙將一個湯婆子埋入龍鳳呈祥的錦被後,便走了出去。全部寢殿空無一人。我漸漸翻開北窗,率先翻了出來。
過了幾日,皇後仍冇有解禁。守坤宮正門緊閉,側門也都上了鎖。偌大的宮苑隻剩了皇後、惠仙和商公公三人。連桂旗和桂枝等執事宮女,都被李演帶人趕了出來。一貫花團錦簇的正宮,現在隻要四周高牆環繞著三個形同鬼怪的不幸人。幸虧隻要兩個內官守在正門,彆的兩個側門各有一人扼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