芳馨道：“既是無用，說不定陛下便不會召問女人了。”

高曜扁起嘴道：“父皇為何不肯多陪孤一會兒？”

綠萼見我煩躁，不由怯怯道：“夜深了，女人可要梳洗麼？”

錦素笑道：“姐姐對我好，我才阿諛的。隻因殿下去了家宴，我無事可做，是以來與姐姐談講談講。”

我一哂：“李公公和於大人是向誰儘忠的？是誰能在他們衝犯國法以後，替他們諱飾？”

聲音轟動了外間的綠萼和紅芯，兩人忙出去檢察。綠萼見茶已涼，頓時滿麵通紅：“這是奴婢的忽視，請女人懲罰。”

芳馨道：“女人不必傷感，且放寬解。奴婢去了。”

聽她問起這個，我反倒安然：“我自問進宮後，一貫循分守己。即使皇後恩寵頗盛，也從不恃寵生驕，更未曾蓄意讒諂過誰。留下也好，逐出宮去也罷，我心中無愧，自也無甚可駭。”

【第二十二節 無中生有】

芳馨擔憂道：“若皇後真的被廢，女人今後當何故自處？”

芳馨遊移道：“皇後還在前麵飲宴，明日稟告不遲。”見我凝眸不語，忙低頭道，“奴婢這就著人去前麵探聽筵宴幾時散去，女人且請換衣。”說著就要起家。

我點頭道：“紅芯，去外間將我剋日新得的兩本書拿過來，把圍棋也拿出去吧。”

我歎道：“他有問的事理，也有不問的事理。君心難以推斷，豈是你我能知。”

我收起麵前的字帖，一麵將筆在梅青釉三足筆洗中洗淨，一麵道：“我要和姑姑說的事情，恐怕不日就要應驗。”因而請她坐下，將剛纔錦素所言轉述一遍。

芳馨微微鬆了口氣：“奴婢還覺得女人睡著了，雖說屋子裡有炭火，但總不免著涼。”

錦素道：“昨日我奉貴妃之命去文瀾閣選書，剛巧碰到定乾宮的李公公從起居院出來，懷中抱了很多冊子。行經小池邊，竟然掉了幾本到水中。李公公急得甚麼似的，我便幫著他檢視了一番。本來掉進水中的是本年四蒲月份的三本內起居。李公公便遣人將其他的先送去禦書房，本身卻將弄濕了的幾本送回起居院。恰好那會兒執筆謄抄的供奉官都不知去了那裡，我隻得與李公公一道，將內起居注烤到半乾。李公公也是識字的，他念我寫，直抄了小半本，那兩個供奉官纔來呢。”

我歎道：“實在我說甚麼都是無用，內起居纔是鐵證。”

我笑道：“mm究竟有何貴乾？還冇開聲便說了這麼一大車子阿諛話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