說話間，彷彿想到一些事情，又把眉頭皺了起來，看著老衲人問道：“師父啊，我們真的這就要歸去了嗎？要不，再緩緩吧，我感覺這石梵刹挺好的，道慧師叔和覺明師弟也挺好的，我們就多待一些光陰吧。”

隻這一條，就是極不淺顯的。

顧長庚和顧劉氏是懷著非常龐大的表情帶著有福分開石梵刹的，實在是本日那位老禪師所言所述，過分驚世駭俗。若非道慧禪師一再包管，那老禪師乃是得道高僧，隻怕，他們都要覺得那老禪師是個彆有用心的騙子了。

歸正也不重。

老衲人麵上神情穩定，還是淡淡的說道：“功德福報帶來的福運如果那麼好借，也就不是功德福報了。更何況，冥冥當中，早有運數，天威難測，天意難違，統統傍門手腕到最後，也不過是徒勞無功，管他何為？”

老衲人的神采一下子就變了，伸脫手，啪的一巴掌打在覺遠的頭上，嗔罵道：“臭小子，小小年紀說甚麼平靜有為？你聽著啊，我們削髮人，是要有所為，有所不為，可不是甚麼平靜有為，曉得了嗎？”

明顯是大丈夫有所為，有所不為，我是小和尚又不是甚麼大丈夫……還嘲笑……

“但是師父……弟子做不到啊。”說話間，覺遠的臉上閃過一些慚愧和蒼茫，彷彿犯了錯的孩子普通，把頭垂得更低了：“看著旁人父母雙全、兄弟和睦，弟子會感覺戀慕；看著旁人繁華繁華、紙醉金迷弟子會心生神馳；每當旁人因為師父的啟事此對弟子卑躬屈膝、各式奉迎，弟子也會忍不住的飄飄然……”

那老衲人就是收有福做記名弟子的那位老禪師，而小和尚，則是覺遠。

隻是轉頭給他們的時候，必然不能給大堂兄好神采看。

老衲人看著自家門徒的模樣有些好笑，瞪了覺遠一眼以後說道：“臭小子，就那麼不想回京嗎？你莫非忘了師父曾經教過你甚麼？”

老衲人微微點頭，說道：“那人固然也有非常手腕，但是他不會，也不敢真的對你小師妹如何。為師與他，固然是各為其主，但終究目標，倒是殊途同歸。都是為我大齊國運千秋萬代，也都是為了這普天之下的老百姓，能夠豐衣足食，安居樂業。”

“就像為師。”

等再也看不到有福他們的身影以後，老衲人俄然開口說道：“覺遠，一會兒歸去把東西清算一下，明日我們就分開石梵刹。”說著，頓了頓，又道：“也該歸去了。”

“我們但是削髮人，不就要講究個平靜有為嗎？歸去以後，日日被人煩著，那裡還能好好修行啊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