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既然你喜好推磨,明早就由你來磨苞米,手裡的繡活趕在明早前做完,繡活送給我後,你再去磨苞米,繡活冇做完,就由你大嫂持續推磨。”阮程氏說完話,起家打了個哈欠走進了屋裡。彆看平素她對三兒媳最刻薄,實在最討厭的還是大兒媳,顧及著老邁是家裡挑大梁的,才啞忍著冇有發作,有氣也撒到了三兒媳身上,倒是讓她這大兒媳實實在在的當了回好人,她這三兒媳多傻,真覺得她這大嫂是個心腸純善的菩薩,此人傻罷就該多吃點苦頭!如果冇她大嫂在裡頭亂摻雜,家裡還真能省很多事兒。妯娌倆豪情好是吧,看她們到底能好到了個甚麼份上。
前後都想安妥,阮永氏坐不住,順手擱了草鞋,倉促忙忙的往廚房走去。就這小會工夫,阮劉氏的額頭已沁了層薄汗,氣味都有些微微喘。
阮永氏在東廂屋裡給二兒子編草鞋,聽著正屋方向的動靜,她怔了會,捏緊動手裡的半隻草鞋,走到了窗台下,往廚房瞄了瞄,石磨就擱在廚房外的屋簷角裡。她見到大嫂端著半盆苞米站在石磨前,木盆擱在腳邊的板凳上,雙手捧著苞米放進石磨上方的孔裡,漸漸地鞭策石磨。婆婆坐在不遠處的屋簷下,懶洋洋的靠著,似是在打打盹,劈麵的西廂窗戶支起,能瞥見二嫂可貴誠懇的做著繡活。
“有饃饃吃嘍。”十歲的阮業青顛顛兒的往屋後衝去,他是阮文和的二兒子,比阮業成績大了一歲,倒是相差甚遠。阮業青長的健壯,身量頗高,烏黑的膚色,跟他爹一個模樣,整日裡見著誰都是個笑容,笑得還特光輝,臉皮也厚,半大孩子吃窮老子,冇吃飽,就腆著個臉往阮程氏身邊湊,一口一個奶奶的喊,也不說旁話,傻憨傻憨的模樣兒,阮程氏瞅在眼裡一顆心軟的一塌胡塗,碗裡剩著的烙餅或饃饃等淨推到了他跟前,讓他漸漸吃。就靠著這樁,阮業彼彼蒼總能吃個肚飽。
“都歸家啦,去井邊清算下自個,我們便能夠開飯了。”阮程氏站在廚房門口,滿眼慈愛的說話。“今個晚食是苞米饃饃,配著中午剩下的肉食,我煮了鍋鮮湯,敞開肚皮吃饃饃管飽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