坐在平板車上的馬大哈接過欠條,肥掌一擺,侍從如得赦令,推著沉重的平板車“吱吱呀呀”的分開了現場,冇有人轉頭,也不屑轉頭,更冇留下一道憐憫的目光……
古祥雲霧眼濛濛的看著紅色的手指,手臂不受節製的顫抖個不斷,懊悔、無法、憋屈、苦悶、懊喪……無儘的不良情感直衝腦海,悲的不但僅是這四兩銀的負債,另有寒微到任人踩踏的屈辱……
村民無不驚奇出聲,一畝地一吊錢的租銀是冇錯,可四吊錢就是四百斤的馬豆,足足是五畝多地的收成,固然細賬他們算不了,但這類記在內心的死賬他們都忘不了。
古祥雲腳下的步子也怔了一怔,獨一的一絲笑容不知所蹤,冒出的肝火被他強行壓下,勉強的張了張嘴:“馬老爺,您曲解了,我就算借一些也得還他們不是?這總得有個數量今後好算賬,您說是不是這個理?”
彆的不說,就剛纔馬大哈嘴裡咬出來的響聲,如何聽都是乾到火候了,底子冇有多少水分,並且,初期打下來的馬豆普通是個大粒滿的好豆,前期落下來的豆粒普通會癟,賣價會低很多,欠的兩袋豆就很難賣出四吊錢的代價了。
拉你家兒媳婦頂賬!
一向站在馬大哈身邊的那男人上前一步將他攔住,惡狠狠的“呸”了一口唾沫,揚手指了來幫手的幾人,道,“他們與你乾係都不錯,找個借一些,彆在這遲誤馬老爺的工夫,如果勞煩馬老爺來第二回,就拉你家兒媳婦頂賬。”
古祥雲滿臉賴笑,掃了眼地上所剩未幾的豆粒,心中愁苦不已,若不是馬大哈本年來的早,又何必多欠下一筆呢……
“這如何行呢,馬豆明顯已經很乾了……”古祥雲曉得虧大了,天然是要辯白的,但是,他的話剛開了頭,底子冇有機遇說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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看著兩侍從又搬到車上的一整袋,連帶著尚未裝完的小半袋,馬大哈但是整整拉了古祥雲家四袋半的馬豆,還藉著“水分太大”的由頭直接將這半袋給摸去了,這是有多坑啊……
“找啥子秤桿子?我們馬老爺的端方隻認袋,佃不了就彆佃,本年地裡收成都不賴,你家交不出來那就是暗裡賣的多了,甭找彆的來由!”
古祥雲看看搬到平板車上的三大袋馬豆,阿誰肉痛就甭提了,特彆是,他如何看都感覺馬大哈本年的袋子都比往年大了那麼一號,估計一袋能裝一百多斤。
剛從地上爬起來的古祥雲摸了一把鼻血,瞅著那張紙就曉得大事不妙,踉蹌的起家,拔腿就跑,他曉得,那紙是馬大哈早就備好的欠條,一旦抓住他按上指模,再多的理也白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