成息侯很早便起來了，替履霜再三地查抄行笄禮要用的衣物、金飾。而後又去門口親身迎兩位侯爺和他們的家眷。

竇憲撫著她的脊背安撫，“冇甚麼傷害的，行宮叛變，我不也好端端捱過來了麼。

她剛退了兩三步，那人便從屏風後緩慢地奔了出來。履霜惶恐下一眼也不敢看，奪路而逃。那人橫腰攔住了她。發覺到她要叫，孔殷地把手捂到了她嘴上。

王福勝打了個千，“奉聖上之命，給竇女人送生辰賀禮。”說著，做了個手勢，身後的四個小黃門一齊翻開錦盒。世人都翹首看，隻見左邊兩個錦盒裡擱著各式簪環，皆是內廷最新的花腔。右邊兩個錦盒裡則是綢緞衣裳，色彩光鮮，刺繡平整。端的是繁華耀目，無上榮寵。

“我是為家國，為聖上。身為武將，理應為國事分憂。”竇憲淡然道。

聖上點點頭，“好，朕曉得了。”

王福勝笑道，“嘿，這有甚麼？陛下說了，一點子小玩意罷了。再者，一家子親骨肉，竇女人如許的靈巧。竇將軍又如許無能、體貼聖心。有好東西不賞他們賞誰呢？請侯爺不要推讓了。”

長公主就位後，從充作有司的婢女那兒拿過羅帕和發笄，跪坐下為履霜梳頭加笄。一麵大聲吟頌著祝辭：“令月穀旦，始加元服。棄爾幼誌，順爾成德。壽考惟祺，介爾景福。”

竇憲合攏手，把那滴淚握緊了掌心，隨即把她抱進了懷裡，“有你這滴眼淚，我的苦頭也不算白吃了。”

履霜回到東房，去改換與頭上髮釵相配套的曲裾深衣。複位後，先著深衣向來賓揭示，再向長公主行拜禮，對方含笑受了，從有司處接過釵冠，為她去髮釵，加釵冠：“以歲之正，以月之令，鹹加爾服。兄弟具在，以成厥德。黃耇無疆，受天之慶。”

竇憲“嗯”了聲，安撫道，“一年擺佈，我便返來。”

澄碧堂雖稱“堂”，倒是一座三層小樓。成息侯一傢俱住在三樓上。是以履霜聽他說“翻牆”，一下子急了起來，“這如何能翻？”

——不想他去，捨不得他。可也隻能讓他去。

世人聽出那是王福勝的聲音，心中都大吃一驚，連聲道，“公公快出去！”成息侯親身去迎。

“哦？”聖上暴露很感興趣的模樣，“你mm是甚麼時候的生日？”

履霜聽了又急又痛，隻是在成息侯病榻前奉養著，他把守的甚嚴，除瞭如廁底子不放她分開。是以她既不好跑去竇憲那邊問，也不能暴露焦急和悲色，少不得拿好顏麵諱飾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