竇憲攬住她起來,對王太醫道,“還請您為我爹診一診脈。”
“隻是你爹的擔憂畢竟是有他的事理的。前兩年好不輕易地給履霜改了姓,這下子巴巴地又改返來...曉得的呢,說你們兩情相悅,締中表之婚。碰上些胡塗人...”泌陽長公主緩緩地歎了口氣,“你又在剛有了軍功的興頭上,眼紅的人益發多呢。”
竇憲重又轉回了成息侯房中。恰逢他從昏倒中醒來,半睜半合著雙眼。履霜跪在地上,滿臉是淚地勸說,“...爹快息怒吧,到底身子要緊。”
他自發忘情,訕訕地紅了臉,“...我送娘歸去。”
竇憲關了門,回身回到成息侯床邊。扶著他起來。成息侯推開他的手,呼吸微小道,“便是把我治好了,左不過還是聽你說那些渾話。”
他成心把話說的恍惚,竇憲隻作不明白,假裝覺得他同意的模樣,歡樂著承諾了下來。成息侯臉上這才暴露些鬆快的神情。竇憲便開門出去,揚聲命人再熬一碗藥過來。
成息侯推開了,霍然抓住他的手,渾不顧藥碗跌在被上。目光半是灼灼半是迷亂,“承諾我!”
少頃,王太醫研墨開了方劑,竇憲親身送了他出門,又命竇陽明駕車一起送他歸去。這纔回了院裡,不悅道,“好胡塗的太醫!爹不過是一時氣著,痰氣上湧,竟被他說的那樣峻厲!”轉頭叮嚀竇順再悄悄去請一名太醫來。
泌陽長公主慈愛地替他理了理鬢髮,“那是天然。”附耳疇昔,輕聲說了幾句話。竇憲才聽時連連點頭,“我是男人漢,很該如此。”但聽到背麵,臉漸漸地充上了血,“這如何使得?”
竇憲一愣,隨即嘲笑,“本來爹是嫌她出身寒微,幫襯不上家裡。”
王太醫承諾了一聲,坐在了他搬來的小幾上。凝神細診半晌後,道,“侯爺這是風邪眩暈。”
恰逢湯藥熬好,被竇陽明端了過來。竇憲道,“我來喂爹吧,明叔你歸去睡。”
竇憲麵孔通紅地垂下了頭,一聲也不敢言語。
竇憲當時還小,不記很多少事。但聽她提起,模糊回想到了一些。擔憂道,“怕是那程子傷了身子,也未可知。”
竇憲苦笑道,“歸正我在這裡也是惹你活力,還不如去潁川郡呆個一年半載,相互不見,倒也費心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