常日裡他絕對不敢同裴晏危酬酢,但現在有了長樂公主在前,且這夜閻王看上去表情頗佳,主簿才大膽湊上前。
“拂煙,再如何樣,你也是我肚子裡爬出來的,母子連心,縱使旁人如何勒迫,沈家的大門永久為你開著。”
好半天,直到袖上的酒水都半乾了,裴晏危才喘著氣放開她。
說罷,沈拂煙便紅著臉緩慢退開。
他滾燙的掌心端住身前女子的臉,通俗的眸子填滿密不通風的妄念。
裴晏危俄然抽手去拿酒盞,不慎碰翻酒壺。
“公主不過當值兩日,還是讓下官做東吧,就當給公主拂塵。”
此人如同高山白雪,曲高和寡地坐在那邊,冷峻疏離,誰能想到他私底下的手這麼不誠懇?
“本督在,誰敢多說一句?能夠等待公主,是他們的幸運。”
“本督來尋一本史冊,勞煩主簿帶路。”
她這是在暗射幼時白氏歪曲她偷銀子的事。
這些詞,都是方纔那些史官們敬酒時所言。
沈拂煙低聲嗔道:“都督清楚滴米未進,身上卻有好大的酸醋味。”
“不敢當,都督這邊請。”主簿從速伸手將他引進存放史冊的庫房。
白氏做出籌辦分開的模樣,走前以帕拭淚,將通紅的眼角露在內裡。
“裴都督,但是有要事需得史館襄助?”這時史館的主簿湊過來,儘力地朝著裴晏危賣好。
他一力對峙,沈拂煙便冇有再說甚麼。
她看著沈拂煙毫無豪情的雙眼,心中驀地一痛。
沈拂煙聽得很當真,唯恐落了甚麼有效的話。
沈拂煙微微挑了挑眉,錦衣衛能有何事用得上史冊?
裴晏危收起露在沈拂煙身上的目光,公事公辦地點頭。
史官們都很歡暢,有本性子跳脫些的,更是笑道:“未曾想到有朝一日竟能與公主同席吃喝,便是現在死也情願了。”
她斂目朝著方纔怒斥的史官們伸謝:“多謝各位同僚為我說話,聚在一起便是緣,不如本日晌午由我做東,請我們史館的人去東來閣搓一頓。”
沈拂煙麵不改色:“財不過露,沈家的大門還是關好些吧,以免又有甚麼東西被偷了,這回我不在,可冇人幫沈若柳背鍋!”
沈拂煙麵如火燒,被他半拉著出了包房,四下無人,裴晏危將她塞入一間空曠室內,炙熱的氣味劈麵而來。
沈拂煙仰起臉,惹得裴晏危喉頭微動,啞聲回絕:“還是不了,看著他們的目光落在公主的臉上,微臣心中殺意叢生。”
沈拂煙悄悄閉上眼,跟著他的密切行動,眼睫在白淨臉頰上投下一片暗影,像是月光下欲飛的胡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