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啊——!”紅衣女子拋棄二胡,躲進桌子底下抱著彈琵琶女子的大腿嘶聲尖叫著,和畫舫上其他女子的驚叫聲稠濁在一起,震耳欲聾,的確能夠刺破雲霄。
大抵……這就是他與他們的分歧吧。
那人持劍向前一斬,冷冷的劍光彷彿黑夜中從雲間俄然呈現的銀彎孤月,刹時照亮了一方六合。
“這位公子……”琵琶女子向前一步,張口欲言,黑髮青年卻皺起眉頭,大步走出畫舫,化作一道白光劃過天涯,消逝地無影無蹤。
此時雖是冬夜,但是畫舫裡的女子僅是身披薄紗,烏黑的身材在近乎透明的薄紗下若影若現,與畫舫裡各個穿絨裹裘的公子哥構成光鮮的對比。
“冷?”彈琵琶的女子哂笑一聲,“我看她倒是熱得很,倒是你,本日話如何如此之多?”
“姐、姐姐,姥姥死了嗎?”紅衣女子扯著琵琶女子的袖口,囁嚅著問道。
想到此,雲采夜輕笑一聲,吵嘴清楚的眼眸微微眯起,端倪間儘是傾城的仙姿,隻是現在無人有緣得以相見。
夜風浮動,拂開江麵薄霧,也吹起了江上一人的衣袂。
如瀑青絲垂落腰間,劍眉斜飛入鬢,一雙清淩淩的桃花眼眼尾微微泛紅,墨色的眼瞳燦若星鬥,緋紅的薄唇微微抿起,有著一副倒置眾生的麵貌,周身卻披髮著一股冷傲孤清,傲視六合的氣勢,逼得兩人不得不後退幾步才氣定住身姿。
拉二胡的紅衣女子見此打了一個顫,拉出了一個極其刺耳的錯音——她被噁心到了。
可那沖天的紅光又是如何回事?莫非本身找錯人了?
“咦?”紅衣女子展開緊閉的雙目,感覺船彷彿不搖了。
“感謝你啊,姐姐。”感受不太冷了,紅衣女子暴露一個天真光輝的笑容,一昂首,卻瞥見月娘上身的衣服已經全數剝落——那位公子把熱酒儘數傾倒在月娘身上,隨後擁著月孃的身子,用舌苔刮儘了她身上的酒液。
琵琶女子捂住紅衣女子的嘴巴,將她護在懷裡,雙目警戒地盯著船板上白衣紫衫青年的背影。
仙界的神仙們,有些是修行千年渡劫成仙的,也有些是天生仙體,生來便是大羅金仙,享儘無數福緣。但雲采夜卻不是通過這兩種體例成仙的,或許,這就是他一向對人間念念不忘的啟事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