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師叔，你做錯事了。”照虛說。

“照虛啊照虛，性苦養你教你，這是大恩德。可你為了這恩德，幫他帶我到這裡，放縱我殺人，但是大罪惡。”他看著照虛，“你可真對得起知己。”

“讓少意盟來主持公道麼？”沈光亮問。

唐鷗一把長劍使得呼呼生風，照虛矮身下腰，險險躲過兩招。但下一刻劍尖已經在他右臉劃了一道，鋒利的疼痛令照虛頓時皺了眉。

唐鷗把和尚們都打暈了，姑息扔在山上，隨即肩上扛著昏倒的性嚴，手上拖著一起淌血的照虛，漸漸往山下去。走了一半他便看到沈光亮在山道上顫栗。沈光亮拿著兩根火把正往泥地上碾，腳下是幾個燃燒了的火把，本來儘是血跡的臉都紅腫了起來，似是被人狠揍過一頓。

蹲一會兒站一會兒，沈光亮用小樹枝扒拉地上的石塊，這時聞聲唐鷗走了出來。

沈光亮是聞聲山上和尚紛繁吵嚷著說“那人返來了”才跑出來的。他身上隻穿一件薄薄單衣，立在風裡非常伶仃，臉上手上和衣襬下的血跡於月色當中更顯猙獰。

沈光亮趕緊點頭，回身就要走。唐鷗拉著他：“過來。還發熱麼？”

“師父當時候跟我爹說，給他五年，他能教出個頂天登時的好孩子。可惜十年疇昔了，我仍未頂天登時。”唐鷗輕聲道，“十年裡，我隻回過一次家，因為我娘抱病了。每年春節都和師父在山上過，他做都雅但特彆難吃的兔子饅頭，我不想華侈糧食，隻好都吃下去……”

照虛昂首慢慢道：“唐少俠本日一時慈悲不殺，隻怕他回了少林寺，將生不如死。”

沉重的呼吸聲在他耳邊響起。沈光亮卸了力，任唐鷗將他攬在懷裡。

唐鷗冇出聲，隻點點頭。

他正在寫信，說話間已寫完，拿出信封把信裝好交給沈光亮。

情意拳是少林外功之一，本是少林弟子強身健體的工夫，但照虛練就了一身渾厚的羅漢神功，內力源源不斷，矮壯厚重，與唐鷗輕巧快速的劍法剛好互為彌補，毫不落下風。

沈光亮立即應了。他跑回練功房外站了一陣子，耳聽四周和尚紛繁往山上去，想到唐鷗單獨一人，勢單力薄，雖知本身去了也冇甚麼用處，但仍舊放不下心。他取出本身從沈晴那邊順來的小巧鎖將練功房鎖上了，回身也往山頂上去。

他確切平生順利，親人朋友和樂安然，家屬富庶繁華，徹夜竟是他第一次親曆摯親之人的滅亡。

唐鷗一愣。照虛臉上並無恨意也無悔痛，竟是一派安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