八斤絞儘腦汁,待要報官,到底徐府之事未知切當,又怕那張炳才用銀子了事,反倒打一耙。現在小娘子如此模樣,倒是一步難行呢!八斤托著下巴想了一時,又瞅了瞅臉頰緋紅的容娘,眉梢一跳,便朝外跑去。
“小娘子,小娘子……。”八斤失了靈魂,口中喃喃自語,將草棚翻了個遍,卻那裡有容孃的人影。八斤跌坐在地,雙眼發直。
八斤愣了一愣,心中有了些端倪。他仍抽抽泣噎的,眼睛卻將那劈麵流派打量了一番。雖冷巷中多是陋屋蓽戶,然此戶卻格外的敗落,大門門板稀少,又缺了一塊,門內風景看得清楚,公然是衰頹的小院,破襤褸爛的堆了百般雜物。
郎中摸了摸嘴邊短髭,漫不經心道:“可備有診金?”
八斤不由一愣,忙回道:“是我主家小娘子,路上與仆人走散,現在重疾在身。煩郎中給瞧瞧,好歹開劑藥吃。”
八斤一聽,忙跪下求道:“郎中仁心仁術,求你救救我家娘子,八斤願為郎中做一月工,任憑郎中使喚!”
八斤瞧了一時,不見他家有人出入,心中倒也冇先前那般焦急了。他沿著圍牆走了一遭,原欲尋了著力處,翻牆去尋。不想一有行動,裡頭便有狗兒狂吠,倒將八斤從牆頭驚了下來。
身後傳來嗟歎聲,容娘驀地記起嬌兒,忙轉頭一看,嬌兒竟然躺在一灘血泊當中,那赤色在燭光的底下,竟似玄色普通,煞是嚇人。
天氣完整暗了下來,冷巷幽僻,低矮的房屋裡頭,有模糊的燭火閃動。
嬌兒神采慘白,言語有力。容娘不放心,便欲扶了嬌兒坐起。誰料身邊的張炳才悶哼一聲,嘴巴張了一張,卻仍未醒。容娘嚇得惶恐失措,細心打量之下,她不由吐了口氣,幸虧未死,不然……。
莫非打死了人麼?我……竟然打死了……張炳才?
容娘不見了!
“容娘,你快些走。郎君醒來,必然不會善罷甘休。他怕是起了殺心,如果醒來,你與八斤性命堪憂!”
八斤身子一抖,驀地立起,衝出草棚。他將冷巷中各戶宅門拍的砰砰響,抽抽搭搭,仰起臟汙的一張臉,哭問:“可瞥見我家阿姐,原躺在那處的,紫衣白裙,不見了,哇……。”
兩人摸索著走了好久,不敢逗留,到背麵容娘再也支撐不住。八斤便尋了處揹人處所,好歹安息半晌。待到天氣微亮,容娘卻又發熱,有些人事不知的模樣。
他思惟萬千,還是隻能去尋郎中。八斤攏了些乾草擋住容娘,又擺佈打量了一番周遭,此處僻靜,想來無人重視。他安設安妥,拔腿往街上奔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