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嬌兒大吃一驚,忙趕疇昔抱住他,勸道:“郎君,怎生走錯屋了,嬌兒扶你歸去安息。”說罷便欲攙扶著張炳才拜彆。
“你這婦人,忒也可愛,胳膊肘隻曉得往外拐!我養了你,又養了你家那兩個老不死的,還不敷麼?現在我走投無路,竟然還來擋我的路!――你想死便去死吧,莫來擋我!”恩典淡薄,莫不如是!
嬌兒扶著容娘她躺下。房門忽地被人踢開,張炳才醉醺醺的晃了出去。他兩眼赤紅,神采狠戾,往床上撲來。
然張炳才更加暴躁,他們在這江山縣城中已逗留了二十餘日,竟是不能挪動。他一貫錦衣玉食,現在困在這逼仄的堆棧裡,飲食不慣,被褥粗糙,又不敢出門尋樂子,直如在牢中普通,讓人渾身不安閒!哪有家中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享用!
張炳才大痛之下,肝火噴發,他一手捂了耳朵,一手使足了勁道去扇容娘。
說罷,便將容娘死死撈在懷中,將臉往她脖子埋了,啃個不斷。
屋外暴雨如注,閃電雷鳴,黑壓壓的天空被雷電劈開,觸目驚心!
然張炳才今晚盤算了主張,又壯了酒膽,豈會如此輕易被壓服?他大手將嬌兒劃開,踉蹌著朝容娘撲去。
容孃的心中更加沉重,一忽兒想到所謂姻親,心中拔涼;一忽兒想到六郎情深,必不至於負了本身。
此時,容娘正扶著床柱搖搖擺晃的站起來,欲往外走。不料張炳才一手捉了她的手腕,將她一帶,便摔到了床上,隨即張炳才身子壓了下來。
張炳才聽到耳邊嬌兒哭哭啼啼,心中煩躁,撥了嬌兒的手今後一甩,猶不解氣,又反腳一踢,正中嬌兒小腹。
容娘將頭一偏,張炳才咬空,不由懶懶笑道:“小美人,今晚你可逃不了羅!小爺為了你,吃了這很多苦頭,怎肯讓你白白死去!”
桂兒聽了,也哀歎道:“誰想他徐府竟然有左仆射這麼個姻親呢,昔日也未曾聽過。現在鬨開來,雖咱不怕他徐府,到底人藏在家裡,若搜出來,你我都要進縲絏哩!那許三娘像個惡妻般,竟要搜府,連娘子那樣短長人,都吃了兩巴掌哩!連著徐府,一日兩次三撥的來要人,咱也抵擋不住啊。大郎又與娘子堵著氣!――你放心,一起儘管遊山玩水,不出兩月,大郎定要回清平。”
容娘心急如焚,目睹的沿途風景與清平縣殊異。山勢漸高,地步中菜蔬有好些從未見過,想必是越走越遠。
雨水如千萬斛珠子,從屋簷傾瀉而下,敲打在院中的青石板上,叮叮咚咚響得短促,又堆積成流,尋了暗溝,一起暢快流向郊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