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郎君,郎君不是無礙了麼?娘子便放了她吧,擺佈她已吃了苦頭……。”
那邊八斤許是瞥見,冒死叫喚:“張炳才,你這鳥人,李嬌兒要被打死了,你還不來救人?你殺了二癩,現在,又關鍵死李嬌兒,不如殺光她李家好了。張炳才……!”
“你安知郎君好了,莫非……?”卞氏忽地想起張炳才喊的那聲“嬌兒”,莫非,這賤人竟已事前試過?
一個婆子上前一步,朝那婦人啐了一口,道:“去了便去了。不過一條賤命,這世上賤人多了去了,獨獨很多煙花巷裡的姐兒!你仗著郎君偏你,竟敢違逆大娘,拿家裡的錢來補助賤人?”
張炳纔是個狠的,倒是虛狠。他出了事,隻知跑往臨安遁藏。他胡都尉管事做主殺了個二癩,他猶自做了半年的惡夢。現在有嬌兒在側,方得睡個好覺。不想本身娶的這個婦人,竟是狠辣至此!
那卞氏如此凶悍,但看那日兩個婆子動手便知,暴虐之處,令人髮指。她把本身關在此處,全然是為了本身的那份不平,用心要降服本身。幾日不給水喝,幾日不給一點吃食。如果她一時髦起,便叫那兩個婆子折磨她一番。一條性命,她竟然看得如此輕賤!
張家竟有如此人物,不知她是甚身份,似主非主,奴婢待她雖讓著幾分,到底不非常尊敬。她也不在乎,那暖和的笑容竟是始終如一。
容娘又氣又急,沙啞著喊道:“你這毒婦,有種你衝我來,不是要我死麼。來啊,看你本事我何?”
她心中拿定了主張,便好生吃,好生睡,養精蓄銳,隻等惡人來。
過得一時,李嬌兒奄奄一息之際,張炳才方倉促趕來。彼時那兩個惡奴跪坐在嬌兒身上,卞氏神采猙獰,兀自下著狠手。底下李嬌兒衣裳暴露,嫩生生的臉上,白花花的胸脯上,無數印痕,皮肉之上有血絲排泄。
容娘昂首瞧著她,也不由得含了淺笑。那婦人朝容娘笑了一笑,回身欲走。然她似是受了驚嚇,不跌後退。
李嬌兒虛張著眼睛,扯出一個笑容,道:“郎君,嬌兒無事!”竟雙眼一閉,昏迷疇昔。
卞氏討厭地看了她一眼,道:“你一個下戶出世的小婦,做甚麼賢人?冇得討人嫌。你不知麼,她可差些廢了郎君,害的郎君不能……。”卞氏頓了一頓,“我冇有送她去衙門吃棍棒,已是慈悲。你假惺惺的何為?莫非你樂的見郎君出事?如此,我便早打發了你出去,免得你不歡愉!”
張炳才若不過出尋花問柳,必然歇在李嬌兒屋裡。卞氏嫁過來這些日子,張炳才統共不過在卞氏房中過得十來夜。卞氏如此心高氣傲之人,如何能忍下這口氣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