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於山莊去往田莊，需幾個時候？”

“若隻給人為，恐不消心。若隻墊本錢，恐他豢養不當，到時分文無收，倒叫他欠一身債。不如按各家善於買來百般牲口，分與世人豢養。按月給付些人為，到出售時再按所很多少，也抽出一分利與他，如何？”

屏風後停頓了一回，方有話問來：“田莊上頭有何牲口？”

王婆子仔細心細地朝容娘福了，恭敬說聲：“小娘子，我便去了。如果小娘子喜好，使個小子來喊一聲，我保管還來。”

繁華頓了頓，他有樁難堪的事，也不知該不該與容娘子說，此事說來甚大，也不知……。

“是。――溝裡原有五戶耕戶。因溝中出產甚少，少年郎君成了家，便都出溝另覓餬口去了。餘剩的都是些老弱婦孺之輩。現在又有兩戶……”繁華實是臉薄，不好出口。偏他一接辦，便有耕戶離莊之事！也不知小娘子怪不怪責？

“再不消了，如果老夫人曉得，說你給下人做針線，怕是不歡暢哩！上回……”衛大娘抬高了聲音，體貼腸問。

繁華硬了硬頭皮，垂首道：“……秋收過後就要被其後代接出去了。”

“但若養不成，府裡也要喪失很多銀錢…….”

屏風後非常溫馨，許是小娘子不知如何措置？繁華抬了抬眼皮子，隻瞥見一截的黑漆海棠刺繡屏風。那屏風原也是熟諳的，本日瞧著倒似有些不一樣。

“那可不是？足有兩裡長哩，兩邊都是賣菜蔬的，春冬的苔心、矮黃、明白頭、小白頭、黃芽、芥、生菜、蕨、芹、波棱（菠菜）、萵苣、萊菔（蘿蔔）、蔥、薤、韭、大蒜、小蒜，夏秋的茄、梢瓜、黃瓜、冬瓜、葫蘆、瓠、芋、山藥、牛蒡、、甘露子、茭白、蕈子，應有儘有。雞、鴨、鵝日日都要賣十來籠，隻憑你要。山裡的野味也常有，日日城中要吃掉十數頭豬哩！現在也冇哪個買了菜收在家中，架起鍋子再去買菜也使得，非常便利。”

“有難堪之事麼？”屏風後，阿誰清冽的聲音忽地問道。

那兩戶原要走的，現在竟有些心動。到底靠的後代，不如本身做來可靠。且眼看的徐府寬慈，耕具耕牛凡是要用的，隻莫糟蹋，倒不消耗錢，也不需扣糧，倒是這清平縣未有之事!思惟再三，也去繁華處領了些雞鴨返來養著。繁華見了，心中歡樂不儘。

繁華抹了臉，恬了臉皮笑道：“既如此，還請嬸孃去通報一聲。響午還待歸去，要半天哩。”

衛大娘瞧了瞧窗戶外的日頭，不由催道：“王婆子，日頭上來了，還不歸去賣菜。菜都蔫了，謹慎你那老夫清算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