容娘此時不再推拒,朝老夫人與夫人福了一福,自歸去了。
六郎不由得眨了眨眼睛,問道:“那兩個莊子,你倒是管不管了?”
徐夫人聞得進之一身酒味,先就不喜。現在他一介三尺男兒,做得如此醜惡模樣,叫家中兒郎娘子瞧見,更是不當。便叮嚀張氏帶了幾人躲避。
六郎不再管叔父到底意欲何為,壓了心中怒意,對容娘喝道:“回房去。”
徐夫人隻笑,並不承諾。
“婆婆,娘,且容我與叔父說幾句話。”
“你的那些肮臟事,若弟婦愛聽,你便歸去說與她聽,休獲得此來汙了孩子們的耳!”
徐夫人氣極,不知小叔發的甚癲狂,竟對容娘發此知名之火。現在容娘受這無妄之災,縱使容娘不說,她也是要討一番公道的。
老夫人見狀,忙叫於氏去扶她。徐夫人擺了擺手,春杏幫著順了順胸口,翻滾的心中方稍許平複些,聚了力量緩緩說道:
六郎不由發笑:“晉人鐘繇曾獎飾衛夫人的書法,:碎玉壺之冰,爛瑤台之月,婉然若樹,穆若清風。你這盤曲撇捺……,嗬!”六郎點頭不已。
言畢,徐夫人起家,獨自拜彆。
徐夫民氣中起伏難平,壓了胸口,痛磨難當。
徐夫人連連點頭,隻教於氏莫再幫著做些荒唐事,壞了自家名聲,害了家中兒郎娘子的婚事。於氏小聲應了。
誰知進之瞧見,指了容娘厲聲道:“你休走!”
老夫人嚐了一口,點頭獎飾:“很好,宋婆子夙來做的味重,本日這湯倒是平淡得好。”
“你這是欺我孤寡,欺大郎不在,欺六郎七郎年幼,無人在這屋子裡做主?”
這當然不是甚有麵子的事兒,張氏聽了便去拉玉娘容娘要走,卻感覺容娘身材沉重,她竟拉不動。一瞧,張氏不由心疼,容娘神采慘白,那黑眸浮泛無助,不知是驚駭還是羞惱,竟似丟了魂般。
“娘,這蕈湯清爽,喝起來不膩。”
“容娘,你到底做得何事,讓你叔父悲傷至此?十一郎,十一郎如何了?快,快叫人去那邊看看十一郎!”
徐夫人驚得目瞪口呆!
聽到“由心而出”四字,六郎不由一驚,著意地打量了一番容娘。恰好容娘昂首,那眸子冰清一片,與六郎的眼神一碰,卻粲然一笑,光彩綻放。
於氏羞得麵紅耳赤,上前扯了進之,訕訕道:“你叔父吃了酒哩,胡塗了,容娘你莫怪。”
容娘卻在書房裡頭練字。她的簪花小楷現在也有些模樣了,隻到底轉折處樸直了些,失了那股清韻靈動之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