容娘卻問:“此處路都鋪好了,但是官府所為?”
“小娘子,這就是新酒庫,端的是日進鬥金呢!開張那日,高家請了衙門裡世人,又請了城中有些名譽的人,擺了一日的席哩!現在,高家九郎,但是城中小娘子們盯得死緊的人物,日日有媒婆去提親呢!”
小環焦急,便欲講解。誰料容娘悠悠道:“小環,他日,若你的郎君有了貳心,你作何想?”
且說容娘這一頭,她轉頭便將家中賬目一一查對,算了整整兩天,終究清楚,家中賬目上已無餘錢,便是平常開支,還靠莊上出產,連長嫂那處屋子的賃錢也拿來做了用處。
“約莫十來日吧,你看個日子,我們去丈人家一趟,看看?l兒。”
容娘也不平膝福了一福,喚了一聲:“大哥,陳大哥,白大哥。”
小環結舌,疙疙瘩瘩道:“不是貳心,那……那置個妾室,不是……很平常的事情麼?隻要六郎待你好,不就……。”
容娘倒抽了口冷氣,想起自家買的那十餘處房屋,怕不得要三四百貫錢!
大郎自嘲一笑,道:“宦海行事,他自有他的考慮,卻不見得全然是為了咱家。六郎已被他謀了做了他家孫婿,不謝也罷!”
“頭回娘過來講,四娘子照看?l兒,甚是殷勤。?l兒有甚不適,四娘子竟是徹夜未睡呢!”
張氏聽了,不由匪夷所思。她所受教誨,女子需安於閣房,奉養長輩,相夫教子。現在官人竟然不顧世俗,由著容娘行事,也不知是福是禍?張氏自經此變故,涓滴不覺大郎被黜之苦,反覺心喜。她惟願大郎今後做了布衣百姓,吃一口安穩飯。
容娘卻猛地抬開端來,兩汪泉水晶瑩剔透。“小環,我當你親人般,今後再莫說此話。”她語氣果斷,絕無一絲讓步之意。
張氏欠了欠身子,心底有些不安,她悄悄問道:“官人,但是在想複職之事?”
張氏待容娘一去,便嗔道:“官人如何率性?容娘一個小娘子家,怎能外出行走,徒招人笑話哩!她將近及笄,恰是對親的年紀,如有閒話,彆個指責哩!”
容娘定睛一瞧,大門上倒是“永安樓”三個字。永安?容娘勾了勾嘴角,不成置否。
張氏躊躇了一回,終是問道:“爹爹說,鄧仆射為了咱家,雖職銜未動,卻失了聖寵。官人是否親往臨安謝過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