容娘此處不能窺見守中寫得何文,隻覺他寫得不敷順暢,看得久了,心中不由也跟著他的行動起了些疙疙瘩瘩,不甚暢快。
守中訝道:“你懂書法?”
容娘戰戰兢兢立在一旁,小環更是謹慎翼翼的候在門口,不敢稍動。
容娘歎了一聲,勸道:“你不見大嫂那般模樣,另有甚好計算的。不過是句平常言語,偏你那般多心。”
容娘深吸一口氣,心中氣血翻滾,須得狠狠的壓一壓,方能停歇。這字,雖非行書,卻與雲山寺中古碑上的字神韻類似,氣勢更甚!
大哥,怕是鐵了心要回疆場了。
守中寫得一時,忽地擱筆,將案上素紙一揭,便要拋棄。容娘上前一步,將那紙接了,擱置一旁,另鋪陳了白紙在案上,撫平,方纔退至一旁。
劉虞城一怔,眸子便暗了一暗,九郎在此做得風生水起,大郎除了催款,倒是並無其他言語,怕是……。他悄悄的搖了點頭。高家世代經商,族長一名夙來以能者居之。高大郎勤力運營,臨安高家現在已是數一數二的商戶,大郎才得以坐穩族長之職,自是不能等閒讓九郎這個後起之秀回臨安。若往彆處去,重起爐灶,怕還不如將這清平運營安妥。
屋中冇有燒火盆,本就寒涼,容娘偏覺手心汗津津黏糊糊的,有些不好下筆。守中站在不遠處,容娘隻覺大哥那淩厲的眼神直往這邊射過來。罷了,本日出醜一回,今後斷不在大哥麵前講錯了!容娘提心吊膽,將本朝呂本中的《南歌子》寫了半闕,下闋倒是不管如何也寫不下去了,隻得擱筆退後。
張氏的聲音細弱如絲,世人聽了,各自將本身的聲音抬高了些。
“些許。”容孃的手在裙裾邊悄悄勾了勾,顫顫答道。
街道那頭,趙東樓一馬搶先,將一行人甩的甚遠。守惟正歡暢,他雖於後代情事上甚為懵懂,卻也曉得本日小郡王言行極不平常,氣沖沖的出去,喚了一群人出去弄了一場傀儡戲,便又急倉促的走了。他看容孃的眼神,更是奇特。――固然容娘本日穿的也太特彆了些!
容娘替張氏掖了掖被角,想到郎中那無可何如的神采,心中不由哀慼,麵上卻笑道:“嫂嫂,我去廚房裡看看蔘湯,趁便叫人送些點心過來。”
高九郎淡然一笑,黑眸通俗,不能見底。
鄧氏試了試眼角,指著靖哥兒笑道。
靖哥兒笑嘻嘻的看著容娘,粉嫩的小嘴吧唧吧唧,好不輕易蹦出了兩個字:“姑,姑!”
高九郎將一行人送至大門處,趙東樓不耐的一揮手,獨自去了。容娘心生慚愧,朝九郎微微一笑,前麵趙東樓一頓,隻得緊走幾步跟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