容娘正恍忽間,忽地聽到趙東樓扣問,她不由得抬眼,那人眼神深沉,正凝睇著她。容娘心中一激,斷了最後一絲躊躇,道:“我……,正欲請趙郎幫手,我欲拜彆。”
“拜彆,是為六郎,還是為七郎?”
劉虞城聽罷,不由得直了眼睛,連聲道:“這……這……這……,這小娘子,怎生如此違世絕俗!”
劉虞城與茂兒垂首暗笑,高九郎皺眉,不耐道:“那蠢貨,又來癡纏,快去打發了她!”
“阿姐,快看,一匹明白馬!”玉娘鎮靜地轉頭喊容娘。
麵前的小娘子眉梢間皆是笑意,臉上光芒綻放,非常的輕鬆愉悅。罷了,便是如此,如她的願吧。
趙東樓久久的凝睇,心中儘是不成思議。然容娘是那般的等候,連語氣中都瀰漫著對新身份的渴盼。她的黑眸靈動,瑩白的小臉熠熠生輝,正如春日興旺的嫩葉,在和煦的陽光下綠意盎然,彰顯無窮朝氣。
趙東樓緩緩彎了唇角,道:“好。”
高九郎卻點頭,深不成測的眼睛裡竟然也帶了一絲笑意,他饒有興趣的道:“不必擔憂。今後有了小郡王的眷顧,還要他徐府做甚?”
驢車行走甚慢,車上之人也不焦急,漸漸明白這一番繁華氣象。玉娘悄悄的掀起一角車簾,小嘴抿著,圓圓的眸子子興趣盎然的打量一簾以外阿誰世俗歡愉的六合。
正月一日至三日,城中仿效臨安民風,關撲三日。士庶皆訂交賀,細民男女衣皆素淨,來往拜節。坊巷間張燈結綵,間列舞場歌館,軟紅十丈,鼎盛沸騰。
“如何拜彆?”
那婢女帶著容娘走了偏僻的途徑,繞過演戲的花娘,來到最後一進院子裡。前頭鼓譟,此處卻非常清幽,除幾個婢女來往,並不見其彆人。容娘定住腳步,問道:“是九郎要見我麼?”
一時到了半閒居的門口,高九郎挺拔明朗、溫文爾雅,正在門前迎客。六郎七郎自與他有一番扳談,女眷們倒是由婢女引著入內。婉娘有些磨蹭,玉娘早瞥見裡頭風景,忙忙催促道:“婉姐,快些。”婉娘眼角隻能瞥見高九郎袍服一角,心中憾然。
容娘一頓,舊事曆曆,一閃而過,若定了情意,也是能夠忘懷的。她豁然一笑,道:“為本身。”
正說著,外頭有人輕叩,劉虞城忙開了門,閃出去的恰是茂兒,九郎的小廝。他手腳機警,言語利索,三言兩語便將容娘與趙東樓的話說得明白。
兩人坐定,讓了一回茶,趙東樓問道:“可好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