驢車行走甚慢,車上之人也不焦急,漸漸明白這一番繁華氣象。玉娘悄悄的掀起一角車簾,小嘴抿著,圓圓的眸子子興趣盎然的打量一簾以外阿誰世俗歡愉的六合。
高九郎卻點頭,深不成測的眼睛裡竟然也帶了一絲笑意,他饒有興趣的道:“不必擔憂。今後有了小郡王的眷顧,還要他徐府做甚?”
初時的心動,不過是看到仙顏小娘子,心中喜之,便欲戲之。便是在莊上,也有一分閒得無聊尋些樂事的意義。待他救徐守中返來,得知容娘那般固執的行動,又那般悲愴的消逝機,他方纔曉得,他的心,已然丟了。
“你有何計算?”
是了,她便是一個如此決然、如此勇敢、固執、倔強的小娘子,在他見到張炳才的殘耳時,不就明白了麼?這好久的顧慮,半夜夢迴,心底的那分巴望,不都是為瞭如許一個奇特的小娘子麼?臨安街頭人頭攢動,但是他的心中獨獨隻存了一個她,那樣熙熙攘攘的街頭,隻餘了一個她!
各家小娘子久居閣房,那裡有這好玩的時候,一時候鶯聲燕語,熱烈不凡。
一時到了半閒居的門口,高九郎挺拔明朗、溫文爾雅,正在門前迎客。六郎七郎自與他有一番扳談,女眷們倒是由婢女引著入內。婉娘有些磨蹭,玉娘早瞥見裡頭風景,忙忙催促道:“婉姐,快些。”婉娘眼角隻能瞥見高九郎袍服一角,心中憾然。
販子上人聲鼎沸,熱烈不凡。彷彿城中之人皆湧到了街麵上,大家喜上眉梢,連氛圍中都瀰漫著濃濃的喜慶氛圍。
容娘放下心來,朝趙東樓一笑。不知何時起,趙東樓在她的心中,已是能夠依托信賴的人物。趙東樓見狀,玉顏一展,冰融雪化,連日的暗沉表情瞬時陰沉。
正說著,外頭有人輕叩,劉虞城忙開了門,閃出去的恰是茂兒,九郎的小廝。他手腳機警,言語利索,三言兩語便將容娘與趙東樓的話說得明白。
冇法說清楚在富陽街頭見到容娘那一刻的心頭潮湧,故此,萬般言語,隻得問一聲:可好。他惟願,她統統皆好!
容娘心中微微一動,不由看了看趙東樓,那人眼神體貼,看著她目不轉睛。容娘臉上一熱,垂了眼瞼,卻道:“有些不好呢!”
趙東樓劍眉一挑,問道:“與七郎的婚事?”
劉虞城聽罷,不由得直了眼睛,連聲道:“這……這……這……,這小娘子,怎生如此違世絕俗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