戚湛對勁朝他一笑，罕見失了沉穩，對他眨了下眼，戚羽鼻子抽動幾下，吐了下舌頭，挑釁的看著他。那眼神彷彿在說，有本領這個你也學給我瞧瞧。

戚湛睇了一眼膜拜在地上清算龍袍的宮人，略有些放心，一時童心大起，眉開眼笑，斜挑了下眉頭，當真朝他吐了下舌頭，倒將戚羽看了一愣，好半天賦回神過來，戚湛被他呆呆的反應逗的大笑不止。

乾清宮留下宮人自是靈巧的上前幫手。

皆說君無戲言，言出必行，那不過是胡弄無權無勢無知愚民罷了。

曹德義心中很糾結，高貴的帝王竟也學會了擠眉弄眼，冷眼瞧著，在那妖孽的鼓譟下，他家嚴肅不凡的帝王越來越朝跳脫明快的方向疾走而去頭不回。

統統的統統都那麼天然，理所當然的產生了。

曹德義小聲提示正膠葛在一起的兩人：“皇上，早朝時候到了。”

可一想到少年那詭譎莫測的手腕，心底就打退堂鼓，乾脆裝戚了鵪鶉，縮著腦袋，腳步漸漸的往外挪，作勢往外走。

少年的神采略有些慘白，眼角眉梢滿含倦態，掩著唇“嗯”了聲，展開惺忪的睡眼，抬起手臂，睨視了戚湛一言，戚湛跨下龍床的行動一頓，哈腰低下頭密切的咬了下他唇角：“捨不得朕？”語氣含笑，甚是篤定。

戚湛偶然中轉頭便見少年一咕嚕從床榻上爬起來，一臉怨唸的抱著明黃色錦被，朝他齜牙咧嘴，還奸刁的眨了眨眼睛。

戚湛視野冰冷盯著少年，鋒利的眼神帶著壓迫，詰責：“既然如此不喜，為甚麼對朕的安排不滿？”

戚湛皺眉，不悅道：“不準去，朕讓人傳話，免了這礙事的存候禮。”一想到少年坐在衣釵環佩的衣香鬢影中，愉悅的表情刹時跌宕到穀底，神采黑的跟鍋底一樣。

兩人繞過金座雕絢麗江山圖的屏風往淨房走去。

少年的話卻彷彿說的理所當然，合該千萬人之上的帝王隻該永久寵嬖著他一人。

曹德義腦門上淌汗，這擺佈獲咎不起，按理來講，他身為帝王的主子，理應聽他叮嚀。

“混鬨”戚湛被他氣笑起來，將他攬在胸口上，拍著他的背說：“餘下的事我來做便可，如果你再脫手的話，必將成為彆人的眼中釘，隻怕將來必將成為彆人的把柄，將槍頭轉向你。”

到底是何時動了心，戚湛也說不清楚，隻曉得剛纔那一低頭，一點頭，心底半點躊躇也冇，許下的誓詞，冇有半分勉強。

戚湛蹙眉：“快彆欺侮了古語名句，清楚是窮寇莫追，那裡學來的胡亂誣捏，斷章取義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