南禪_97.鞭刑 首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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淨霖卸下腰側短劍,置於膝前。他靜跪半晌,抬眸時感覺六合間的重意都擠壓在胸腔裡,壓得他幾欲喘氣。

東君開扇,粉飾住雨水,嘀咕道:“早這麼乾就不必淋雨啦。”

“我為槐樹殘存。”暉桉俄然仰頸呼喊,“我任憑臨鬆君調遣,亦有僭越之過!”

黎嶸聲漸哽咽, 他俄然轉過身去,揹著淨霖,過了半晌, 才說:“他罪雖當誅,卻該交給父親措置。你即使有各式不恥,也不該如許。”

“望父親聖心明鑒。”雲生跟著磕下去。

黎嶸頃刻回身, 他在雨中雙目赤紅,強忍著說:“自家兄弟,你怎下得去手!”

“不孝之子怎能與父親相提並論!陶致作歹多端天道循環!淨霖自作主張罪加一等!”黎嶸緩慢地說,“我懇請父親罰他鞭刑,讓他麵壁思過!”

“父親。”淨霖說,“此劍乃瀾海所造,秉承匠心,鋒利非常。我將它帶回,是不忍寶劍蒙塵,歸於正道。陶致居北殺人如麻,我殺他――我不該殺他麼?”

淨霖脫了外衫,跪在鳴金台上。兄弟與門內弟子皆立於台下,黎嶸持鞭,掃視下方。

底下諸子皆聞聲墮淚,一時候大雨交叉著哽咽聲,被白燈籠襯得苦楚痛苦。過了少頃,九天君方纔緩過勁,掩著眼沉聲命令。

如果在北邊放過了陶致,等陶致歸了家,便有千百種體例逃脫罪惡。九天君捨得殺他嗎?黎嶸捨得殺他嗎?諸位兄弟捨得殺他嗎?隻要他們念著兄弟情,就有無數個來由為陶致擺脫!

淨霖微側身,他發已濕透,混亂地遮著眼。他既不抵賴,也不辨白,而是略顯怠倦地說:“我下得去手。”

“你現在行事雷霆,已不必旁人指導。臨鬆君赫赫威名,父親兄弟皆不算甚麼東西。”九天君嘲弄地感慨,“你要殺誰,便如殺隻家禽一樣簡樸。”

淨霖心如沉石,他料得父親珍惜陶致,非論陶致做何罪過,在家裡,他便是不諳世事的小兒子,不能算作正道,也天然不會遭到懲罰。九天君寵嬖陶致如此,已經不是一日兩日了。

黎嶸先行跨入,九天君待他施禮以後,抬唆使意他立到一側。黎嶸本有話要說,見狀也隻得叩首歇聲,退到了廊下。

“大哥真冇事理,甚麼叫做‘你們’,莫非我們兄弟不是一體,還分個甚麼你我家數?”

黎嶸冷不丁地問:“你知錯麼?”

白袍“嘩”聲脫下,銀冠同時摘落。大雨滂湃,千百人齊身叩下,再抬首喊道。

“開口!”黎嶸半回身,“本日就事論事,何至於如許夾槍帶棒!淨霖向來慎重,雖有小缺,卻無大瑕。他也是父親手把手帶出來的,他甚麼心機,父親不明白麼?用得著你們這般落井下石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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